哥哥 進退維穀(1 / 2)

某一年的臘月,薑維穀在白雪皚皚的極寒天氣中出生了,為此,薑母羊水破了時遭了不少罪。

儘管薑家為她的預產期做好了萬全準備,可是被送去醫院的路上,因為大雪封路,薑母硬生生多捱了一個小時的疼。

可這些不是最令薑家難以接受的,最讓他們臉色一變的是,薑維穀不是他們預想中,期盼了半年的女孩,而是一個男孩。

不僅薑家父母有些崩潰和頹喪,就連薑維穀的哥哥薑珩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媽媽肚子裡的妹妹呢,妹妹在哪裡?”薑珩一放了學,便被司機接到醫院。

一路上,聽到司機說薑母馬上就要生產時,薑珩臉上明顯出現了期待的神情。

因為薑家父母一直給他灌輸的概念便是,他馬上就要有一個軟軟的,會牽著他手指撒嬌的妹妹,薑珩深信不疑。

為了迎接他這個期待中的可愛妹妹,甚至在學校做手工時,他沒有選擇自己最喜歡的積木盒子,而是選了手工編織。

他給這位妹妹織了一條粉色的圍巾,儘管並不是那麼好看,但很軟,就跟妹妹那麼軟。

薑珩想著,妹妹一定會喜歡的。

此刻,他將那圍巾握在手裡,選擇這麼冷的天出生,妹妹一定知道,自己給她準備了這份禮物。

他和妹妹身上流的血一樣,所以他們的心相同,他們有著這世間最大的默契。

然而,他到醫院時,薑父的臉色沒有想象中的欣喜,這讓敏感的薑珩甚至以為薑母出了什麼事。

好在薑母生產一切順利,除了薑維穀是個男孩這一點,一切與他們期待中無異。

當薑珩看著醫院保溫箱中的那個小小生命時,他有些愕然。這個醜醜的東西,一點也不像他期待中那麼柔軟,那麼可愛。

他甚至讓薑珩有些害怕,薑珩突然有些不想把揣了一路的粉色圍巾送出去了。

薑母側躺在床上,當薑父問她想要給孩子取什麼名時,她顯得無精打采,無甚關心。

就像被澆了一盆冷水,兒女雙全的“”好”字終究湊不全。

他們薑家已經有一個如此優秀的兒子薑珩了,她所期盼的隻是一個貼心的女兒。

可這個孩子,沒有應她的期望而來,還選擇在這麼冷的一天出生,像是刻意和她作對似地。

從那時起,她便覺得薑維穀不順意,愈發不親近。

“給他取一個什麼名字?”薑父同她商量道。

薑母神情懨懨,“你決定吧,反正薑妙這個名字是用不上了。”

薑家取名字都是飽含寓意的,比如薑珩的珩字便是美玉的意思,與薑父薑母對他的期盼相同,薑珩確實人如美玉,長得既漂亮,又優秀。

而薑妙,他們本打算給女兒取的名字,則是飽含了這世間最美好的祝福,他們希望自己的女兒無論是人生還是其他的一切,都能夠美妙無比,無甚煩憂。

然而,讓他們失望了,薑妙沒有如期到來,就連這個“妙”字帶了女字旁,也不能給他們的二兒子用。

薑父不由歎了一口氣,“我都和老太太他們說好了,肯定是個女兒。如今這局麵倒真是進退維穀了。”

薑母也心煩無比,“誰叫你提前到處說,現在好了吧,我看你如何跟老太太交代,你乾脆就叫他薑維穀好了。”

於是,薑維穀這麼草率的名字便應運而生,不是美玉,也不是美妙,而是進退維穀,兩難之地而出生的薑維穀。

在寒冬臘月裡,一年中最冷的那一天,雪下得很厚,而薑維穀沒有得到父母的喜愛,也沒有得到哥哥薑珩用心編織的那條圍巾。

而且更糟糕地是,在薑維穀出生後的幾年,也不知是行業遇冷,還是像受了什麼詛咒,薑家的生意愈發難做了。

薑父薑母全身心地將時間投入到事業當中,無暇顧及家中的一切事務,而薑維穀則被交給了家中的保姆。

保姆姓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說普通話時甚至帶著些許口音。

更不幸地是,與傳統中善良忠厚的農村婦女不同,江阿姨最擅長的是,阿諛奉承薑父薑母,而對於尚是孩童不知事的薑維穀卻有些苛待。

她像是擁有高超演技的兩麵派,薑家父母回來之時,她極儘殷勤,像是最勤快最忠誠的下屬,好似把薑維穀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般侍奉。

然而,等薑父薑母一走,她便露出了本來麵目,以至於薑維穀的童年老是挨餓,甚至挨打。

除此之外,還要聽江阿姨不忿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