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都是累積的(1 / 2)

“宋柏煜,要不我去引來綁匪,你躲好來。”薑維穀對他說道。

宋柏煜微微心虛,幾乎以為薑維穀發現了自己在他身上放的東西。

可薑維穀的神情平靜,沒有失望,也沒有憤怒,他隻是看著自己,像每一次擋在自己身前一樣。

宋柏煜鬆了一口氣,看來他還沒有發現。說實話,對於薑維穀的提議,宋柏煜一時間是有些心動的,如果薑維穀主動將那些綁匪引開,或許他躲在這裡會很安全。

可是,宋柏煜晃了晃腦袋,他不能什麼都不做,他要將生命的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才安心。

“維穀,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你不會放棄我,我自然也不會放棄你。說好了,一人一邊。”

宋柏煜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發現薑維穀胳膊上好幾個傷口,想來是剛才摔倒時,他墊著自己,沒想到他的傷口比自己還多。

宋柏煜看到那些傷口的一瞬間,眼眶有一絲濕潤,腦海裡也閃過一秒動搖。

不過也就隻有一秒。

那些傷口的價值也就隻足夠宋柏煜猶豫一秒。

你不要怪我,薑維穀,如果你是我,你不會做得比我更好。

宋柏煜下定決心,“維穀,選吧。”

薑維穀依舊看著他,“宋柏煜,你知道的,我真的很高興,你能和我做朋友。”

說完,薑維穀走向其中的一條路,白色的粉末從他的口袋裡掉落,掉在地上,劃出一條無比清晰的路線。

就像他與宋柏煜的關係,便斷在了這條線裡,涇渭分明,將倆人隔開。

不止是在路上,也是在心裡。

薑維穀跑了起來,宋柏煜鬆了一口氣,而後,朝另一條路跑去。

他想,他大概是要獲救了。

而薑維穀,大抵是要代替他死了。

因為他聽到了那群綁匪朝薑維穀那邊奔去,同時罵罵咧咧的聲音。

而他一次都沒有回頭。

……

後來的事情,宋柏煜有些記不清了,隻記得他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到了哪裡,終於被宋家的人發現。

有人來救他了,而後是救護車,醫院和白色紗布。

再然後,是長達半個月的高燒和昏迷。

宋柏煜幾乎快要記不住,一直在他腦海裡奔跑的那個黑色影子,叫什麼名字。

他隻是隱約知道,他大抵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讓他餘生都在為此後悔的東西。

宋柏煜側躺在病床上,護士給他拔針的時候,溫柔又小心,“放心,這個一點都不疼,你幾乎不會有任何不適感。”

宋柏煜盯著她,“是嗎?”

護士熟練地給宋柏煜操作著,總算把針拔下來了,她正想回頭,對宋柏煜確認,“對吧,你看,是不是一點疼痛感都沒有?”

結果她一回頭,卻看到宋家的公子哭得滿臉眼淚,雖然沒有聲音,卻讓人覺得他是如此地痛苦。

“你騙人,明明很疼,疼得我快死了。”宋柏煜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好似那針口真的疼得要命。

另一頭,薑家的附屬醫院,下了好幾張病危通知書,薑珩守在手術室外,要不是要給通知書簽字,他也和薑父薑母一樣,現在還在宴會上。

一開始,他甚至以為沒嚴重到這個程度。

他的弟弟,薑維穀,快要死了嗎?

薑珩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有一瞬間的滯愣。

那個蠢貨,要死了嗎?

薑珩握著手指,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他是有些緊張的。

手術室的燈熄滅,薑珩猛地起身,醫生摘下口罩,“恭喜,現在暫時脫離生命危險。”

薑珩看向玻璃窗裡帶著氧氣罩的薑維穀,就把他送去禮溪的這幾年,他怎麼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等到薑維穀終於醒過來時,薑家父母才舍得從生意場上趕來醫院。

薑母臉上的表情很不好,她邊歎氣邊埋怨道,“這下我們全來醫院了,不知道妙妙一個人在家裡有沒有事?”

薑父推著她往病房門口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妙妙一看見維穀就感到受傷害怕呢,那件事對她造成心理陰影了,我們總不能強拉著妙妙一起來醫院。”

薑母繼續念叨,“那小珩在醫院就好了,我們過來乾什麼,又不是說,我們一來,他就好得更快。”

薑父拉著她,“來都來了。”

推開病房進去的時候,倆人都率先看向了薑珩,隻見他這幾天一直待在醫院,都有些累瘦了,薑父薑母心疼得不行,看向薑維穀的眼神就越發埋怨。

“你說你也真是的,上個學還能把自己弄成這樣,真不知道你在學校都乾了些什麼。”薑母對著薑維穀持續輸出,絲毫不顧薑維穀掛著氧氣瓶,全身上下隻有一雙眼睛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