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會忌憚地看著陶心時,臉上一片惶恐,他迅速跪在汪喆融身邊,張開雙手護著兒子,對陶心時道歉:“對不起陶小少爺,孩子還小不懂事,口無遮攔,你大人有大量……”
原清文緩步走到陶心時身後,從汪喆融的角度看來那清冷的麵容仿佛是在對他無聲嘲弄。
汪喆融推開趴在他身上的湯會,捂著肚子慢慢坐起來,他憤世嫉俗地繼續罵了起來:“嗬,你們就是蒼蠅叮爛肉,不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少爺,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如果不是投胎在陶家,你以為誰會把你放在眼裡?人前大家叫你陶少爺,背地裡也不過是被人嘲笑的廢物,高中都讀不完,現在連個大門也不敢出……啊!”
原清文皺著眉,一腳踢在陶心時剛才踢過的地方,打斷了汪喆融大放厥詞。
湯會生怕原清文也要來打一頓出氣,又趴在了兒子身上。
汪喆融指著原清文大罵:“媽的!你乾什麼?!”
原清文並不回他,用力拽著他伸出的手往前一拖,湯會還死死扒著汪喆融,於是那一支手臂帶就著兩個人的體重往前拉去。
汪喆融痛苦嚎叫,懷疑自己的手要斷了,湯會不敢再拽著兒子,鬆開了手,於是汪喆融便“噗通”一聲,被甩進了泳池裡。
周圍人一陣驚呼,紛紛過來湊熱鬨,有好事者拿著手機想拍,又被同行人指著陶心時勸住了。
陶心時連忙走到原清文身邊,關切地問道:“男神,你手沒事吧?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叫那麼慘,你手不會脫臼什麼的吧?”
原清文手臂的肌肉有點緊繃,但也不至於脫臼,他把胳膊伸出隨意動了動:“沒事。”
汪喆融掉進水池裡,冷不丁地吃了幾口水。
現在已是冬季,池水冰冷刺骨,他手臂劇痛,好不容易找到了平衡,踮著腳能夠到池底。
他連忙往岸邊跑,摸著池壁準備起身,抬頭又看到原清文和陶心時手拉手竊竊私語。
汪喆融氣的臉色發白,他哆哆嗦嗦地罵道:“狗男男,攪屎棍!不要臉!”
原清文側頭,冷冷地望著汪喆融。
汪喆融對他罵道:“我說錯了嗎?惱羞成怒什麼?我沒說錯,他陶心時除了有個好爸爸,什麼都不是!你也就是個眼瞎的……媽的……”
汪喆融邊嘴碎邊扒著地麵想要起身,身體抬出水麵一半,正是最吃勁的時候,原清文走上前去輕輕把他頂回了水裡。
汪喆融“噗通”一聲又落了回去。
陶心時探頭探腦:“不讓他上來啊?”
原清文淡淡說道:“嘴太臟,再讓他洗洗。”
陶心時深感認同:“哦!”
湯會蹲在池邊用力拉著汪喆融,給兒子借力,嘴上哀求著:“陶小少爺,這位先生,求求你們,讓融融上來吧,是我管教無方,改日我們一定登門道歉!”
原清文看著他們倆父慈子孝的樣子,內心索然無味。
隻是汪喆融嘴裡還不三不四的罵著,原清文聽得心裡也有了火氣,陶小少爺熱忱天然,哪怕沒有獲得過什麼世俗意義上的成就,又怎麼是這個狂妄汙濁的二世祖可以詆毀的。
原清文眯著眼睛甚至想把汪喆融拖小樹林裡揍一頓,但現在到底是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能做的太難看,於是汪喆融罵陶心時一句,原清文就上前把他頂回水裡一次。
汪喆融開始改為痛罵原清文,陶心時有樣學樣,也加入了推人的隊伍。
湯會勸得嗓子都啞了。
陶心時還一邊頂著汪喆融,一邊關心原清文:“男神你膝蓋都濕了,冷不冷?”
原清文身體很暖和,心也很暖和,笑容更是暖和:“不冷。”
汪喆融才是最冷的那個,他氣的破口大罵,隻是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中氣十足,詞彙量豐富了。
最後汪喆融在兩人的“毒打”中被迫閉嘴,改成隻罵湯會一人。
陶心時和原清文也就不再出手,湯會又哭又笑地挨著罵,把汪喆融提了出來。
立刻有侍者帶著毛巾包裹住渾身顫抖的汪喆融。
從汪喆融落水,到他上岸,一共也才過了五分鐘,周夫人匆匆趕來,路上已把事情聽了個大概。
她看著漂了把躺椅的泳池,和渾身濕透的汪喆融,擔心地走到陶心時麵前:“沒事吧,小陶?阿姨帶你去休息室坐會,這裡太亂了。”
汪喆融張嘴想罵周夫人,但是想起剛才泡在冷水裡五分鐘的可怕經曆,又恨恨地閉上了嘴。
————————
原清文和陶心時在周夫人的帶領下來到貴賓休息室裡,紀家兩姐弟進來看了一眼,確認陶心時沒什麼又離開了。
周夫人從耳麥裡聽完助理的彙報,對陶心時說道:“汪家那父子倆我也讓人帶去休息室了,那個小的也沒事,隻是手臂有點拉傷,問題不大。”
陶心時很是愧疚:“對不起周阿姨,一不小心就把事情鬨那麼大……”
其實原來隻是揍一下的話,事情也不會發酵得太厲害,隻是不停地把汪喆融推回水裡改造的感覺太爽了,以至於他玩過了頭。
他現在都不敢看周夫人的眼睛,生怕被責怪。
周夫人皺眉看了眼原清文,又回頭看著陶心時略帶淤痕的手,心疼道:“唉,前麵還說你最乖,一轉身就為了你的小朋友打架比誰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