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23 他也變了,變得愈發冶容麗……(1 / 2)

小太監 虛度白晝 4720 字 10個月前

小太監23

晉江/虛度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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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恨死澹台訓知了!

就因為他去了一趟信王府,致使他先是被同僚惡意中傷,又是被珍貴妃的人強行帶走,不用想也知道絕沒好果子吃。他現在隻希望珍貴妃能看在他爹和他師父的麵上,不要過於責難他才好。

進了昭陽宮的門,那個太監便放開了扶桑的手,他惴惴不安地跟在魏南樓身後,來到珍貴妃跟前。

扶桑屈膝跪拜,以額觸地,恭聲道:“奴婢柳扶桑,參見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旁的奴婢無聲退去,隻剩下魏南樓和一名年長宮女,一左一右侍立在床榻兩側,麵無表情地看著跪匐於地的扶桑。

珍貴妃端坐榻上,雙手交疊著放在腿上,無名指和小指上戴著銀鎏金掐絲燒藍嵌翡翠碧璽指套,在燭火的照耀下反射著微光。

“離近些。”珍貴妃道。

扶桑不敢起身,膝行至珍貴妃腳邊,躬腰垂首,目光落在珍貴妃鞋尖上綴的珍珠上。

“聽說你今兒上午去信王府了?”珍貴妃開門見山地問。

“是。”

“去做什麼?”

“信王殿下傷了腰,奴婢去為殿下按摩。”

“太醫院那麼多太醫都是吃乾飯的麼,輪得到你個半吊子去給信王按摩?若是按出問題來你擔待得起嗎?”

扶桑總不能說他也不想去是信王脅迫他去的,隻能順著珍貴妃的話道:“娘娘教訓的是,奴婢知錯了,請娘娘責罰。”

頓了頓,珍貴妃又道:“除了按摩,沒做彆的?”

扶桑起先不明白這個“彆的”指的是什麼,旋即聯想到那則汙穢不堪的謠言,霎時感到既羞憤又委屈,卻還要努力保持平靜,道:“隻是按摩而已,按摩結束後,奴婢片刻也未停留,當即便離開了信王府。奴婢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娘娘。”

靜默稍傾,珍貴妃道:“抬起頭來。”

扶桑緩緩抬頭,眼簾低垂,不敢直視珍貴妃的顏麵。

珍貴妃定定地凝視著扶桑的臉。

在他還是個垂髫小兒時,這張臉便打眼得很,皇子公主們幾乎都被他比下去,就連太後她老人家都替他惋惜,說他這輩子投錯了胎,若是生成個女兒身,單憑這張臉,榮華富貴便能信手拈來。

不過人的相貌是會隨著年齡改變的,有人小時候粉妝玉琢,長大了卻泯然眾矣,有人小時候平平無奇,長大了卻驚豔絕倫。他也變了,變得愈發冶容麗質,難辨雌雄。

珍貴妃猝然想,假如把他這張鮮豔的麵皮撕下來,貼到她漸顯老態的臉上,或許她就能重新俘獲聖心……

“啪!”

猝不及防的一記耳光,狠狠地甩在扶桑臉上。

指套的尖端,在吹彈可破的臉頰上劃出一道一指長的血痕。

扶桑自幼在袁雪致和柳長春的疼愛與嗬護下長大,從未挨過打,甚至連罵都沒挨過幾句。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挨打,相比疼痛,他更覺得委屈——明明他沒做錯任何事,憑什麼要被如此對待?

濃烈的委屈一浪又一浪地衝擊著他的心和眼,淚水洶洶而下,漫過那道長長的血痕,下半張臉都被血淚染紅了。

“若不是看在你爹娘的麵子上,今兒個你的小命都難保。”珍貴妃隱含怒意道,“這一巴掌讓你漲漲記性,往後再敢和信王勾勾扯扯,傳出些閒言碎語來,本宮決不輕饒。滾罷!”

扶桑叩頭,哽咽道:“謝娘娘恩典,奴婢告退。”

眼瞧著扶桑出了門,珍貴妃恨聲道:“沒出息的東西!竟被一個小太監勾走了魂兒,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還念念不忘,可真是個癡情種啊,不愧是皇上的兒子。”

“娘娘慎言,”旁邊的宮女急忙提醒,“當心隔牆有耳。”

魏南樓倒了杯茶,端起來遞給珍貴妃:“主子,喝口茶消消氣。”

珍貴妃接過茶杯,喝了兩口,魏南樓伸手接回茶杯,放在炕幾上,道:“主子,奴婢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珍貴妃蹙眉道:“講。”

魏南樓緩緩道:“奴婢好歹也算半個男人,對男人的心思約略知道一點。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惦記,得到之後,要不了多久也就興致索然了。主子不想看到三殿下和柳扶桑糾纏不休,不如就幫三殿下一把,讓他占有柳扶桑,了卻他的夙願。縱使柳扶桑的臉生得再好,他的身子也是殘破的,說不定三殿下玩過一次也就厭棄了。”

珍貴妃沉思良久,道:“怎麼個幫法?”

……

扶桑全然不知有個歹毒的陰謀正在不遠的將來等著他,此時此刻,他沉浸在無邊無際的委屈和難過裡,眼淚流個不停,仿佛要把以前沒流過的淚一股腦全流乾。

直至走到引香院門口,眼淚才止住,委屈也散得差不多了。

誰讓他是奴婢而珍貴妃是主子呢,彆說打他一巴掌,就算珍貴妃隨便安個罪名把他殺了,也無可非議,因為她的地位讓她享有處置奴才的權力。

扶桑悄悄地進院,又悄悄地溜進西廂房,點上燈,先照鏡子,被左臉上的傷口和血痕嚇了一跳,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卻是:這副鬼樣子,後天他怎麼麵見太子?

水盆裡沒水,扶桑用茶壺裡的冷茶打濕帕子,對著鏡子小心擦拭傷口底下的斑駁血跡,正忙著,忽聽金水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扶桑,是你回來了麼?”

“是!”

“回來了怎麼也不露個麵?”

話音越來越近,扶桑忙道:“我在更衣,你彆進來!”

金水便停在遊廊上,讓他換完衣裳就去飯廳吃飯,扶桑答應一聲,速速把血痕擦乾淨,又麻利地換上常服,去往飯廳。

一看見他,金水和銀水都被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