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江淮在他們準備上前之前,連忙自己給自己灌了一口茶水,順順氣,隨後又輕咳兩下,神色慘白,而略顯痛苦,他微微低了低頭,抬頭的時候,眉頭也輕蹙起來一些:
“咳咳,臣忽然感到身子似乎有些不適,咳咳,請皇上恕罪,咳咳咳。”
一隻手用力撐住了桌麵,江淮抬頭看看,周圍的一片目光圍了過來。
“快,傳太醫。”
蕭夢已此時也顧不得太後在他身側看著他了,隻是心急地望著這邊的江淮,一麵喚過身側的慧心公公去喊太醫。
不要太醫啊!!!
江淮看著火速跑出去的慧心公公,心下忽得感到一緊,好似真的身子不適了。
“相父,你沒事吧。”
眨眼的功夫,蕭夢已已隻身跑下皇位,拉著他的衣袖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江淮頓感壓力山大。
“臣,還,還好,咳咳。”
我還好,但是,小朋友你能不能把手先鬆開。
江淮無奈地看著將他的衣袖拉得緊緊的蕭夢已,完全撒不開啊。
“夢兒,你這是像什麼話。”
威嚴的聲音驟然出現在耳側,江淮抬頭,果然是皇太後。
蕭夢已被駁了麵子,可他貴為皇帝,卻不敢出聲,隻是手還拉著江淮的衣袖,江淮抬頭瞧見他憂心的眼神,那可憐兒裡頭還透著些倔強,江淮心下軟了軟,不禁低聲道一句:
“我沒事。”
蒼白的麵龐上忽然展出一麵淺薄的笑意,幾乎看不出什麼顏色的薄唇,沾了些茶水,亮晶晶地彎起一個弧度來。
蕭夢已糾結了片刻,直到憂心的眼瞳裡閃過那勾起的唇角,這才把手鬆開。
太醫來的很快,江淮這副身子本就是不好,太醫來了倒也能說得過去他方才為何忽然不適,開了一些方子,江淮趁機借口有些還有些不適,宴會進行到一半之後,就連忙退出去了。
月朗星稀,夜色已至。
江淮一麵快步遠離身後的宮殿,一麵拍著胸口,神色正是悠然。
“這地兒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小聲說著,腳下的步子卻不減慢,半晌的功夫,已離了後頭的宮殿十萬八千裡。
其實也就是那蕭識音,他是見了怕了,再待下去,恐怕不是他死就是他清白沒了。
月光淺碎,被樹影分成一道一道的縫隙投在地上,江淮眼瞧著四下無人,正打算同係統說說尋人的法子,眼瞧著這一個個跟人精似的,江淮腦袋都快想破了,都沒想出來到底哪個是主角。
當然,他也知道光是想自是沒什麼用的:
“你說——”
江淮小聲說出話來,眼瞧著是四下無人,可,江淮好似聽見,一旁的小道上有些清脆的聲響。
清脆?好似是金屬撞擊的聲響麼?
他立即打住,細細聽去,那聲音確實是清脆的,江淮有些耳熟了。
是鈴鐺。
而鈴鐺——江淮恰好就有一個認識的人有。
“褚溪??”
他不自覺脫口而出,那邊清脆的撞擊聲,在聽見江淮這一聲喊之後驟然消失了,樹影翕動,連帶著樹枝也層層晃動起來,淺青色的紗衣蒙上一層清輝,月光之下人影顯現。
白玉般的足踝上依然沒有什麼修飾,腳踝上原先掛著的鈴鐺圈兒,這時候也被取下來了,一點灰蒙上足踝來,不過依然不掩那份皎白。
清瘦的身影一步步挪動過來,江淮抬眼望去,掛在腰間的鈴鐺搖個響兒,隱隱約約又發出來聲響。
褚溪的麵上帶著笑意,走過來的時候,手頭正理著方才被樹枝勾上的發絲。
烏黑的發絲隨意地搭在肩頭前後,薄紗下,瘦削如玉般光潔的肩頭,也被清輝照亮來。
不得不說,褚溪一副麵孔,絕對稱得上國色天香。
江淮連忙低下頭去,仿若再看了看,就將要被美色迷了眼。
不能看啊不能看。
他是行得端做得正的丞相大人,可不是什麼貪戀美色之人。
貪戀...美色...
蕭識音的教訓還曆曆在目,當時他就是看蕭識音一副迷人的長相,心道就是再變態,又能變態到哪兒去。
他變態的程度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江淮微微底下頭去,卻不想又瞧見那薄紗之下纖瘦的腰,清削而亭亭地立在清輝之下。
真是...好美......
江淮一時迷了眼,而那邊走來的褚溪,這時候也恰到好處地開了口:
“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