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他現在有些力氣。
感官在慢慢恢複,係統急促的呼喚聲傳來,江淮回應過後,隨即問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流血了?
自己怎麼不知道。
江淮動了動身子,身上並未有任何疼痛的地方,那怎麼會有血腥味?
還是說,自己快要死了?
這個想法很快被推翻了,因為緊接著,他又聞到了另一股氣味。
淡淡的,大概是熏香。
所以,血腥味是哪裡來的。
【那是雲崖的血。】
係統終於看不下去胡亂猜測的江淮,在他腦袋裡又思考了一百種血腥味出現的方式過後,提醒了這一句。
原來不是自己的。
江淮睜開雙眼,木質紋著金邊的櫃子,一旁有著幾個花瓶做擺設,周圍的裝飾還算眼熟,江淮認出來,這是在自己的臥房裡。
“大人。”
江淮挪了一下身子,這細小的聲音很快吸引了旁邊的人。
江淮側目,香薰正是從那處而來。
雲崖此時已然換上了乾淨的衣裳,身上當時沐浴過了,連同江淮在暈倒之前看到的淩亂的碎發,這時候也全然打理好了。
雲崖一雙蒼勁的手,此時正雙手捧著一碟熏香。
金色的燭台頂上,明火不見,卻見繚繞著的淡淡煙氣。
濃烈的香氣撲麵而來,隨即掩蓋了方才的血腥。
“大人的身上沾了屬下的血,不是很好聞,屬下便自作主張,點了這熏香,請大人恕罪。”
說完,雲崖便俯身向江淮請罪。
“無事。”
江淮偷偷吸鼻子聞聞,還怪好聞的。
雲崖的目光打量過來,江淮連忙收了收方才的模樣,抬手放在嘴邊清咳一聲,隨後正色道:
“身上的傷如何了?”
雲崖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江淮一醒過來便惦記著他身上的傷,片刻之後才回應道:
“多謝大人,屬下已無大礙。”
“真的無事?”
江淮有些不相信,那背後他之前可見過,說是血肉模糊真是毫不為過,這麼快就無事了?
“這...”雲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向江淮解釋上過藥之後已經好多了,他騰出一隻手扯扯衣裳,似乎有脫下來的趨勢。
“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江淮見他真要給自己看,連忙出聲製止了他蠢蠢欲動的手,並擺手示意。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啊,他江淮可不是什麼色胚子。
雲崖的手停住了,江淮才放心地點點頭,眼神隨即往一旁飄了飄,恰好瞧見雲崖手中捧著的那頂置著熏香的燭台,輕微的啪嗒一聲,輕輕在一旁的櫃子上被放下來。
櫃子......
江淮似乎想起來什麼,腦袋又伸過去一些,上下打量著那櫃子,雲崖方才一轉頭,便看見江淮伸了大半個身子撐在床邊,越過了界限,似乎下一秒就該滾下床了:
“大人小心!”
他連忙說道,雙手很快托下去,直到江淮把自己的身子收回去。
“大人在看什麼?”
雲崖起身看著江淮,見他的眼睛仍盯著一旁,便以為他是要拿什麼東西,不禁詢問道。
“唔......”
江淮一時語噎,眼珠子盯著那方櫃子轉了又轉,心下盤算著一會須得將那櫃子拿開方才能將那盒子拿出來,隻是——
他的目光又轉向一旁的雲崖,雲崖瞧著他疑惑:
“大人?”
江大人好似想要櫃子上的東西,他恍然大悟一般轉身去看櫃子上,可是櫃子上隻有他方才點的熏香啊?
雲崖神色疑惑地又轉臉過來,江淮又將身子往出挪了些,目光亦是蠢蠢欲動,隻是他光顧著看雲崖和櫃子,卻忘記瞧著自己的身子底下,手向下一撐,一個落空。
撲通。
係統在他腦袋裡發出一聲驚呼來,江淮險些仰翻過去,對麵的反應極快,在江淮將要摔下去的一瞬間,一雙手接住了他。
“大,大人。”
雲崖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家大人佯裝淡定自若地攀著他的手臂緩緩起來,腦袋一轉,又緩緩躺回了床上,隨後再轉頭回來說道:
“多謝。”
“多謝?”
雲崖似乎對這話亦是有些陌生,他摸摸腦袋,隨後訥訥地回應道:
“大人,您沒事吧?”
“啊哈咳咳,咳咳咳,自是沒事的。”
唯恐雲崖看出來什麼破綻,江淮著急回一句,眼看著雲崖又要問他,他連忙找了個借口:
“我剛醒來有些饑餓,瞧見那兒好似有個橘子——”
“橘子。”
雲崖一聽,立刻轉身過去江淮方才伸手的地方去尋橘子。
那兒還真有個橘子,是在櫃子的後頭,澄黃飽滿,個大誘人,就是皮有些皺,似乎是放了些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