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聽他說這話,不禁轉頭看向他,他好似知道些什麼嗎?是昨日的他和蕭識音,還是說——
一雙眼睛陡然向褚溪望去,褚溪好似知道是自己說多了,後話便不再接著,輕而易舉地換了個話題:
“我是說,若是身子還不適,可以在翠竹館多住上幾日。”
他轉而望向江淮,瞧著似乎是很認真的模樣。
江淮微微一愣,正這個時候,方才問的係統適時地答了話:
【係統檢測到宿主身上的昆寒之毒即將發作,請儘快尋找解藥!】
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江淮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若是沒中毒這事兒,翠竹館確實是個好去處,至少躲兩天蕭識音是沒問題的,可昨日和前些日子的痛苦已經告訴他,他所中之毒,並不是熬幾日便可熬過去的。
那是能要了他的命的毒。
在尋找到藥人之前,他隻有一個辦法能夠暫時緩解毒性。
就是江家主手中的解藥。
若不是褚溪在場,江淮簡直都要嚎起來了,蕭識音,江家主......
難纏的角兒都被他碰上了唄。
江淮歎氣,望向身側的褚溪麵上滿是期待的眼神,無奈道:
“我怕是得走了。”
“得走了?”
褚溪一著急,連手下的玫瑰花茶都忘記喝了,緊跟著江淮就起身來:
“此時回去,不怕柔——”
他連忙轉換話語:
“今日反正都晚了,再晚一些也無妨的吧。”
瞧著江淮喝光的茶水,褚溪想了又想,知道留不住他,便又斟上一些,眼神裡帶點兒惋惜,眸光瀲灩,熠熠閃動:
“那…喝完這杯茶再走,總可以吧。”
————
日光又向上了一些,回到丞相府,還沒來得及進門,江淮便在外頭便瞧見了一輛馬車停著。
這馬車不是丞相府的東西,而瞧著又是豪氣,馬車前站著幾個穿著與丞相府家仆不同的人,隻是站著,卻並沒有其他動作,車輪上還有新壓的泥土痕跡,看樣子,是方才過來的。
片刻之後,江淮認出來,這是江家家主的馬車。
他已經來了?
按照原來雲崖同他說的時候,江家主該是明日才來。
所以,提前來了。
江淮不禁蹙了蹙眉頭,腳下也加快了步伐,隻是他尚且還未走進庭院,便聽見聲音自大堂傳來:
“江淮當真在府裡麼?為何還不來見我?”
這道聲音嚴厲,其中又透著些許不耐煩,似乎很是不把江淮放在眼裡。
能這麼說話的......唯有江家主了。
“家主,丞相大人身子不適,我已派人去請,請家主——”
這是雲崖的聲音,聲音很是恭敬,調調拖得很慢,江淮知道,這是在為他爭取時間。
隻是他還未來得及說完了話,另一道聲音便粗暴地打斷了他:
“哼,他最好是在府裡,雲崖,你要弄清楚你是哪邊的人,若是叫家主發現他不在,你自己該知道後果。”
這是江燁的聲音。
江淮聽著雲崖的話,心下不覺有幾分感動,雲崖果然是個好孩子。
“行了,江燁,你去看看。”
雲崖似乎想攔著,但江燁並不看他,他想攔,卻有心無力。
這是要闖進他的屋裡來,江淮不覺一驚,這時候也顧不上做什麼彆的了,若是叫江家主發現他不在,那後果牽扯的可就不止他一個人了。
想起上次雲崖受罰,江淮不禁蹙了蹙眉頭。
他頓了一下,目光側過去瞧準了江燁起身看向屋外的時機,隨後快速退身走到自己的屋前,佯裝方才從裡屋走出來。
隻身走到前堂的時候,江燁正好來到門口,江淮瞧見了,暗戳戳使勁兒推門進去,正巧用大門把要出門的江燁推到一邊去。
啪。
巨大的衝擊力直直將江燁渾身撞了個遍,江淮斜眼睨了那邊被門撞得疼得齜牙咧嘴的江燁,假裝沒看見,目光掃過去,同不遠處的雲崖對視。
隨後,他轉而麵向江家主,拂袖大步邁去:
“我身子不適,讓家主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