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的,是皇上派丞相大人去軍中巡查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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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心,你居然會來軍中!”
江淮瞧著上下打量自己的王袖,無奈點了點頭。
他到軍中已經幾日了,軍中事務繁忙,步濯清過來的時候也並不多,四處都是操練的士兵,江淮四下轉悠過了,說什麼巡查,巡查須得這麼多天麼?
不過好在,這幾日蕭識音也並未過來。
提起蕭識音,江淮心下其實還有些發怵的。
係統當日所言,那藥烈得很,若是服用過量,便會陷入沉睡,可沉睡過了,藥效也自然而然得顯現了。
他當時是在離蕭識音的住處不遠的地方被褚溪帶走了,再加上自己也暈,後頭的事情便是一概不知曉,隻是他這幾日一來軍中,王袖便興致勃勃地給他講八卦,瑣瑣碎碎,不知怎地,便提到了蕭識音。
“你不知道,他那日瘋了一晚上,二十個仆人連著拉都拉不開。”
王袖將手頭的扇子一側,悄悄拉著江淮的衣袖在一旁說道,王袖向來看不慣蕭識音,對他吃癟這件事自然是要大肆宣揚,
“也不知道是哪位這麼厲害,居然給他下了這麼烈的藥,”
王袖說著說著便眉飛色舞起來,聲音大了不說,連小扇子都輕搖起來,看起來似乎很是愉悅,
“要我說,那人是真厲害,若是有機會,真想見見啊。”
他一麵說一麵感慨,隨後轉過臉來兩眼放光地望著江淮,
“喚心,你說是吧。”
“咳咳...是。”
江淮平白之間又嗆了一下,他同樣不好意思同王袖說,你想見的那人就在你對麵。
江淮覺得自己心下似乎有些心虛,他轉過臉去,佯裝隨意地扯開話題。
目光所及之處,有一把擱置在一旁的長弓,這弓便是那日步濯清後來遣人送來的良角弓了,送來之後,江淮忙於其他的事情,於是疏於練習了。
見他的目光轉而望向那邊的弓,王袖手中的扇子一晃,很快接上了話題:
“喚心是想練弓麼?步將軍倒是能教你,隻是.......”他伸長脖子往那邊瞧一瞧,
“步將軍現在正忙著呢。”
“不然...讓我來,如何?”
他並不給江淮拒絕的機會,方才說完了這句,便抬手合了扇子,王袖不愛在軍中待著,江淮能在這兒瞧見他,純粹是淮梁侯勒令的,王袖同他說,自己若是不來,下個月的荷包可就要空了。
不過他來了也不乾正事,正巧江淮一來,倒是讓他找見了玩伴,一把良角弓一翻,轉眼便到了王袖手中,冷箭上弦,下一秒,便穩穩落在百裡之外的靶子上。
正中靶心,王袖朝他得意地揚一揚眉毛,江淮就十分配合他地拍手稱讚。
“喚心,來。”
清脆的聲音響起,華服少年意氣風發,笑聲蕩漾,隻見他抬手將弓箭丟給江淮,江淮方才接住,王袖順勢一拉,雙手搭在江淮的手後。
翩飛的衣袍不掩弓箭的淩厲,二人的力道將這弓拉得飽滿,隨後隻聽微風之中忽得傳來“嗖”得一聲,頃刻間,飛箭便落在遠處的靶子上了。
王袖又是得意地挑一挑眉毛,隻是還未等他來得及說什麼,後頭卻倏地傳來一道聲音:
“淮梁侯正尋你。”
淮,淮梁侯。
江淮怔了一下,到底淮梁侯是王袖親爹,王袖的反應速度可比江淮的要快多了,麵上的得意還來不及收去,隻見他神色忽然一滯,麵色慌張地轉過頭來,就連手頭的也老實地收回去:
“我,我爹來了?”
步濯清從不遠的位置走來,微微點頭。
王袖徹底笑不出來了,淮梁侯自然不可能叫他在軍中吃閒飯,純粹是他自己偷溜出來偷懶的。
平日裡,有步濯清,也沒人給他爹告狀,他便自然而然地繼續偷懶了。
也沒想到他爹今日會突然過來啊。
王袖匆匆轉身向那邊,連招呼都顧不上打了。
江淮目光怔怔地瞧著王袖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間裡一氣嗬成的動作,手中的弓箭還未有何動作。
就這麼走了?
那......
江淮低頭瞧著自己手中的弓,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正這個時候,那邊的步濯清忽然向自己這邊走來,玄色繡銀的袍子同樣在微風中翩飛,英氣的目光向江淮望來,紅痕尤其顯眼的,隻見他抬手便接過江淮手中的弓,並未有過多的動作:
“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