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他知曉刺殺的暗衛來自江家,江家的人為何會傷丞相大人呢?他們理應是一家才對。
江淮也想知道,怎麼刀子還對著自己人呢。
聽聞此言,副將似乎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這...應當是他認錯了。”
認錯了?
江淮瞪大了眼睛向那邊望去,副將低下頭,接著說道:
“將他擒獲之後,屬下曾去問過,但他似乎將屬下認成了將軍您,若不是有人按著他,便是要衝向屬下來,拷問的過程中,還說昨日差些就成功了,可他分明未近將軍您的身。”
他近的是我的身啊。江淮目瞪口呆,約莫,這暗衛是個臉盲罷......
江淮哭笑不得,實在沒想到得到的結果竟是如此荒唐。
看上去比江燁還不靠譜,江淮默默想著,怪不得書中的江家之後逐漸日薄西山,家族裡頭都是這種人才,給他錢都不知道怎麼花。
步濯清心下亦是明了一些,說的是臉盲,可這暗衛作為江家死侍,連江淮居然都不認得。
連著上次他在江淮腰際發現的東西,步濯清再望向江淮的時候,眼中含了些不明的意味。
“還有一點......”
副將說著說著忽然停了下來,隻是這時候,他又變得神色複雜,一雙眼睛從步濯清轉向江淮,又從江淮看向步濯清,與此同時,說話的聲音也支支吾吾起來:
“將,將軍,還有一點——”
副將似乎有些緊張,正色同步濯清說話的同時眼光又時不時向江淮那邊瞟去,江淮十分好心的彆過臉,他大概已經知道副將要說什麼了。
那名刺客的身份......
畢竟是大將軍,那刺客藏得又不隱蔽,本來要是服毒了,未必能查出來他是哪兒的,但沒死,隻要沒死,他們就有一萬種方法找出來那人是那邊來的。
八成已經查出來了,就是來自江家。
江淮好尷尬,他當然不指望步濯清和副將能相信他,畢竟他偽君子的名聲在外......
“無妨,我知曉了。”
沒想到步濯清打斷了副將所言,完全沒有向下追究的意思,隻是他似乎還有些彆的事,起身的時候,轉而向後望向江淮:
“身子如何?”
忽然被點到的江淮的麵上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多謝將軍,好多了。”
正這個時候,外頭忽然進來一人,這人進來之後先向步濯清和副將那邊行禮,隨後,轉頭便望向了江淮:
“大人,您怎麼樣了?”
是雲崖。
小麥色的麵龐上,那一雙憂心的眼瞳正上下打量著江淮,江淮伸伸手向他招呼一下:
“我好多了。”
步濯清和副將出門商議事情去了,江淮抬抬手,手掌翻過來,上頭還有昨日習弓留下的一點兒痕跡,在手掌中並未消去。
一點兒疼痛,比起背上的,倒也還好。
雲崖三步並兩步小跑過來,上下打量過江淮:
“大人,屬下來遲了。”
昨日行刺的事情過後,他便被江家的人給喊了回去,他想救大人,但步將軍已經先一步將大人給抱起來了,雲崖愣了愣,到底沒把手伸出去。
此後一直在江家被問話到現在,一被放出來,立即出來尋大人了。
江淮也聽說了他的去向,此時似乎有些著急:
“江家的人如何?為難你了?”
“啊,沒有沒有。”
雲崖鼻子一酸,大人自己就受了極大的傷口,自己趕來不及時也就算了,竟然大人先關心起自己來。
他何德何能啊。
雲崖連忙一麵說著一麵搖頭,直到走到了江淮身側:
“大人如何?身下的傷呢?”
他昨日是瞧見江淮受傷的地方的,手上的動作似乎有些慌亂,手掌似乎想伸過來查看江淮的傷勢,卻又有些顧及。
“我無事了,步將軍替我包紮過了。”
江淮溫和地說了這一句,立即瞧見雲崖伸出來的手小心翼翼地縮回去了,耷拉在身側,腦袋默默低下,小麥色的麵龐之上,那一雙好看的眼瞳似乎有些落寞。
他到底,還是晚了啊。
身子離江淮很近,靠近的時候,江淮聞見他身上似乎有什麼氣息。
很香,同上次的熏香一樣。
“好香啊,是什麼?”
江淮好奇地問了一句,眼神看向身側的雲崖。
雲崖似乎愣了一下,隨後眼睛的光重又燃了起來。
隨後隻見他從身上摸出來什麼東西,一個小巧的瓶子,一拿出來,方才江淮聞見的那一陣淡淡香氣便充斥滿了整間屋子。
“是小葉草膏,”雲崖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著手中的小瓶子,抬頭看向這邊的江淮,一麵說道,
“昨日在江家,想起來大人手上的習弓的紅痕,須得用些藥才能消去疼痛,小葉草膏比小葉草好用,今日便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