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台底下被罰的那兩個男生是因為她背後告人家黑狀——”
“高二七班賀厘嗎?”
“我知道她,心眼特彆小,開不起玩笑”
枕頭被哭濕了一大片,已經不能看了。
賀厘從回憶裡抽離思緒。
茸茸。
這兩個字重新浮現在她腦海裡。
真惡心。
賀厘的唇抿成一條直線,透過手機屏幕反射,她看見了自己的臉。
蒼白、脆弱。
“你彆理他們就是,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都高三了你一天天能不能彆這麼作,我給你說過了彆去聽,他們說他們自己的。”
失神的瞬間賀厘耳邊忽然響起來當時她那個班主任的話。
賀厘把手機摸起來,退出了高中班級群,也懶得再顧及高中班主任看到她的退群消息會怎麼想。
做完這一切,她把手機熄屏放在旁邊床頭櫃上。
賀厘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記得她昨天晚上到底哭了多久。不過一覺起來,情緒緩和了不少。
她沒有多少胃口,沒吃早飯,起身煮了兩個雞蛋熱敷了一下眼睛,然後重新躺回床上發呆。
雪下了整整一天,雖然說是初雪,但也在樓下的空地上堆起了一層。賀厘換了身白色的羽絨服,準備出門去買點東西。
換好衣服之後在鏡子前看到自己的身影,賀厘忽然又想落淚。
她又想起來那個外號。
茸茸。
隻要一想到這兩個字背後的含義賀厘的胃裡就一陣翻滾,她趴在洗手池邊乾嘔了半天,最後什麼也沒吐出來。
麵色蒼白地從洗手間出來,賀厘圍好圍巾,路過換衣服的地方時垂眼不去看鏡子。
羽絨服的保暖效果很好,但賀厘卻渾身冰涼。
她其實不是很想出門,但衛生紙之類的生活用品家裡沒有了,要去買點補一趟。
小區樓下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賀厘推門進去,門口掛著的鈴鐺響了兩下。
可能是因為下雪了,大家都窩在家裡,所以便利店的人很少,在收銀台的店員看上去神色懨懨。
因為人少,賀厘緊繃的精神也稍微鬆懈下來。
幾分鐘就挑好了東西,她推著購物車往外走,在收銀員掃碼結賬的時候視線透過玻璃門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賀厘匆忙推門,卻發現便利店門口空無一人。
她重新回去,把賬結了提著東西上樓回家。全程沒注意到身後的視線。
後麵幾天沒再生出任何新的事端,風平浪靜地過去。賀厘也沒在學校聽到關於徐林的議論,似乎前麵對方突然來學校門口的事隻是賀厘的錯覺。
她又重新回歸到正常生活和正常的工作節奏裡。
一個學期下來,許苑的辦公桌已經進化成一下小型的“蝸居地”,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許苑抱著抱枕,有一搭沒一搭寫著試卷分析,看見賀厘進來,放下了手裡的筆:“我聽你手機剛才響了大半天,你回個電話吧,對方應該挺著急的。”
賀厘比了個OK的手勢,真心實意回道:“謝謝。”
她打開手機,發現是媽媽打的電話,並給她在聊天軟件上發了消息。
[後天放元旦假,把賀堯遲叫上,記得回來]
賀厘給她回了個好。
還不知道賀堯遲最後一次課是什麼時候。
賀厘給賀堯遲發了消息,一直沒等到回複。
等到中午快放學的時候,她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刷到了賀堯遲的朋友圈。
一如既往的浮誇,配圖有一堆。
賀厘正準備劃過去,卻因為下麵幾張照片手停住。
賀厘定睛一看,盯著照片裡沒露出來臉,隻有半個身子的男人,一時間疑心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在夢裡麵。
???
為什麼賀堯遲說的有約是付嶼?
賀厘精神恍惚地出了辦公室。
剛上樓到家門口,門還沒打開,賀厘餘光先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賀堯遲從電梯裡出來了。
賀堯遲低著頭拿著手機似乎在給誰發消息。
“姐。“賀堯遲喊了一聲,然後解釋道,“我們這幾天沒課,後麵是元旦,我提前請了假,來你這邊住幾天。”
賀厘看了他一眼,順眼掃到了賀堯遲正在打字的手機屏幕,聊天框的頂端備注的地方寫著[異父異母親兄弟]。
“……”賀厘被賀堯遲氣笑了,“賀堯遲,你先給我解釋一下咱們家什麼時候又添新人了?”
賀堯遲完全忘了自己朋友圈的事情,因此說話時絲毫不怵,四平八穩道:“我朋友就是我兄弟。”
賀厘進門換拖鞋,“那你能給我講一下,我的學生家長是怎麼也變成你兄弟的?”
賀堯遲腦子一轉,就想到了原因,心直口快,一瞬間脫口而出:“我發朋友圈忘了屏蔽你?”
賀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