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書白伸長手臂把神色恍然的人往懷裡一勾,“既然沒什麼事,薑之我就帶走了。”
“賀書白。”
薑之沒有動,反而小心扯了扯對方的搭在自己肩上的袖口,“你這麼快就拍完了嗎?”
“嗯,剩下的對手戲安排在明天。”賀書白漫不經心應道。
這時,薑之才聽見外麵混亂的聲音,似乎今天除了他們,還有其他藝人在用這個場地拍攝。
薑之懵懵懂懂地點了下頭,鬆開他的衣袖。
“可是……衣服還沒換。”薑之蹉跎著沒動,眼神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來回閃爍。
“去我車上換。”
薑之掃了一圈,還真沒看見自己本來的衣物。
賀書白側著頭,“這邊的人員走動比較頻繁,東西難免不安全,之前就讓我助理帶到車上去了。”
“走吧?”見他投來感激的目光,但還是沒有動作,賀書白乾脆地摸了一把他的後頸,“難道你跟想跟他待在一起嗎?”
賀書白意有所指,這個“他”除了尤肅,也沒彆人了。
不等尤肅發作,薑之利索起身往外走,丟下一句。
“誰想了,我不想。”
嬌矜得很,惹人心癢。
不管是接人,還是解圍,賀書白都隻是為了看看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居然能讓感情匱乏的周嘉律出麵給角色。
結果,居然不自覺地被吸引,甚至是出頭嗆聲,看見薑之難受,就想儘快帶他離開,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哪怕被人說耍大牌,賀書白也會一笑了之。
“前輩下次如果有什麼話要說,還是開著門吧,不然容易讓人誤會。”
賀書白臉上掛著假模假樣的笑,要不是這破天般的冷言冷語,也許這真的會是好心的提醒。
說實話,他一點都不怕尤肅。
圈裡流言滿天飛,賀書白想不知道都難,一個隻靠後輩換資源的人,有什麼可怕的。
車裡的暖氣很足,窗上因為冷熱夾擊而產生的的露珠正遲緩地滑落。
手中的衣物已經被攥了許久,薑之覺得掌心的細汗隱隱打濕了不算柔軟的布料。
他挺直後背,紅著臉開口:“您好,我想換衣服,可以麻煩您下個車或者是升個擋板嗎?”
目不轉睛的人在這近乎於懇求的話下才大夢初醒一般,拍了下腦袋,連聲道歉著開門下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幾天連軸轉腦袋都有些不靈光了。”
看著車門被人大力關上,薑之抬手往臉上扇了扇風。
他覺得車上的暖氣有點太熱了。
……
夜裡會在這個位置進出的幾乎隻有工作人員,薑之換好衣物縮在牆邊,躲著時不時飄來的視線頻頻回頭,好半天才看見姍姍來遲的對家。
賀書白走近才看見昏暗中的他,身形一頓,“你還在。”
“我……”薑之語塞。
“我不認識路,能順便帶我回去嗎?”
天都沒亮,還打不到車。
剛剛已經有好幾個麵生的工作人員來打招呼想送他回家了,但實在陌生,沒敢上去。
薑之又把手機忘口袋深處懟了懟,稍微解恨。
他已經做好了被取笑的準備,無助地低著頭,踮了踮腳尖,無意識地等待被拒絕。
不料,麵前的人淺笑一聲,攬過他的腰,“走吧,說好帶你兜風。”
大城市的街道不管是什麼時間,都是車水馬龍,燈光璀璨的。
但是薑之忽略了人煙稀少的北郊。
本以為這個兜風,能聞到路邊攤的鍋氣,結果聞到的居然是雨後的清新。
薑之的腦袋歪倚在窗邊,嘴角微微上翹,顯然放鬆了許多。
賀書白開得不快,可迎麵吹來的風足夠將他的疲倦吹散。
“要不要去我的工作室看看?”
猝不及防的邀請讓薑之有些反應不及,恍惚地看了眼消息空蕩蕩的手機,猶豫不決,“可以嗎?”
“沒什麼不可以。”
話音剛落,賀書白急打方向盤,在冷清的道路上調了個頭。
薑之的猶豫,在賀書白聽來等於想去,但不敢,那就不要再給多餘的考慮時間,直接行動才好。
初冬的日出還算早,車子才拐了個彎,就瞧見高樓大廈之間漸露魚肚白的天空。
薑之看著路邊冒著熱氣的早點,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書白,你在哪?”
賀書白不知道什麼時候接了電話,旁若無人地外放著。
對麵情緒不太穩定,似乎是氣急了一般。
“到樓下了。”賀書白道。
“你到樓下了?那你為什麼在熱搜前三?”
莫名上了熱搜前三不應該是好事嗎?潑天的流量,手到擒來的資源。
薑之不解地看向窗外,看似漠不關心,實際耳朵都豎起來了。
賀書白瞥了一眼後視鏡,淡然應著:“我經常上熱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跟薑之一起在熱搜前三!”電話裡的聲音開始發顫,聽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衝到賀書白的麵前抓領子。
跟誰?
薑之一怔,才給手機解了鎖,就聽見對麵一板一眼地念出了標題。
“賀書白薑之情誼深厚,一同下班。”
情誼深厚?
要不是現在車還沒停穩,薑之就該心虛得奪門而逃了。
電話那頭明顯有跟薑之一樣的疑問,“一起下班就一起下班,為什麼還情誼深厚?”
“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是吧,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