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著是不是再試著打一個的時候,門開了。
看見薑之,周嘉律眸光微亮,抬手扯鬆領帶,大步走近。
也許是那天晚上的笨拙,也許是昨天聽來無意的關心,周嘉律想保護他,想知道他時刻的動向。
後頭跟著的小助理膽怯地看著自家老板,忐忑並不比薑之少。
老板要接的人沒接到,聽到被賀書白接走之後臉比看到應屆生做出來的策劃方案時都臭。
現在還看到兩個人勾搭上了,站外頭聽半天還聽見人家撬牆角,可不得大發脾氣?
“餓不餓?想吃什麼?”
小助理:……
嗯,好脾氣。
薑之迷茫地看著他,一時忘了回答,直到小助理的嘴巴變成“O”的形狀,他才小聲接話。
“不餓的,您怎麼來了?”
周嘉律挑了下眉,“我不能來嗎?”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薑之的手在身前擺了擺,“沒有沒有,如果周總是來找書白的,我就先出去了。”
說完,薑之迫不及待地起身要繞過,卻被周嘉律一把按回了椅子上。
他可不想知道一些不可言說的秘密啊!
薑之咬著唇,強忍下要再起身的動作。
“賀書白,提醒過你的事情,這麼快就忘了?”周嘉律依舊盯著他,但說的話卻冷冰冰,毫無波瀾。
比起他們的親密,站在窗邊的賀書白哪怕被陽光照映,也顯得陰沉。
“哥說的是哪件事?”
又是哥。
薑之驚詫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來回回地轉悠,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倆到底什麼關係?」
係統:……
你還是忍不住問了。
【異姓堂兄弟。】
薑之啞口無言,像是被一道無形的閃電擊中一般。
他一直認為二人的關係不一般,卻從來沒有把他們往親戚的關係上靠,現在想到他們見麵即針鋒相對的模樣,薑之微微蜷著的手指不禁有些發冷。
薑之以為自己聽見了什麼豪門秘密,緩慢、又有些卡殼地低下頭,試圖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這兩個兄弟,明顯是周嘉律占上風。
對於周嘉律來說,賀書白似乎不值一提,注意力一直都在他身上,“手這麼涼,捂著點兒。”
說完,周嘉律就像變魔術一樣,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片熱烘烘的暖寶寶,塞進了薑之手裡。
周嘉律眼下有淡淡烏青,話語間有無法忽視都疲憊,見他情緒不對,薑之急忙伸手揪住他的袖口,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勸他。
他不說話,周嘉律也耐心捂著他的手背等。
“彆生氣。”
短短三個字,薑之斟酌了許久,直到靠近耳畔,才開口。
周嘉律動作一頓,閃著眸光,說道:“沒生氣。”
就算生氣,這下也消了。
他們越是親密,賀書白的臉色就越難看,他緊盯著薑之被握住的手,似是忍住了要上前推開周嘉律的衝動,咬著後槽牙默不作聲,一動不動。
“賀書白,離薑之遠一點,彆把你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帶到他麵前。”周嘉律起身把薑之擋在身後,話裡話外都是警告。
如果他想,不介意用尤肅殺雞儆猴。
“烏七八糟?”
賀書白像是聽到了一個驚天笑話,他用不斷的笑聲,掩蓋其中的苦澀,他彎著眼,視線久久停留在薑之的手上。
“你說得好像他不是我這個圈子的人一樣。”
“而且,他既然能跟著尤肅,那為什麼不能跟著我?跟誰不是跟?你既然慣著我,不如再慣我一次呢?”
薑之雙眉緊鎖著,對這些意有所指的話感到不滿,甚至是厭惡。
不管是這兩天的相遇,還是係統提供的某些片段,在薑之看來,賀書白一直都是非常溫和的人,可今天他說的話,任誰聽都覺得異常瘋狂。
猶如被壓抑許久的孩童,迫不及待地露出爪牙,想要奪回被人搶走的,心愛的玩偶。
可他不是玩偶,更不會願意當誰心愛的玩偶。
此時,薑之的厭煩幾乎是成倍成倍地往上滾。
不等周嘉律說話,薑之目光灼灼地看過去,怒火在眼底一下一下地跳著,委屈也溢了出來,“賀書白,說事情就說事情,彆扯到我身上來。”
“你根本沒把我剛剛說的話聽進去。”
薑之說著話便紅了眼,緊抿著殷紅的唇,說的話也像是小情侶吵架時,賭氣說的。
桌上沒鎖的手機不斷彈著@賀書白的新消息,有奇奇怪怪的營銷號,也有衝動的女友粉想讓他發微博安撫。
薑之瞥了一眼,誓要將黑紅的路走到底,勝券在握。
他雙手扣在身前,儼然一副被陌生人貿然欺負的乖巧學生模樣,一張一合的唇瓣格外柔嫩。
“況且,彆的不說,我跟著誰都好,你至於反應這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