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薑之斂眸看去,不經意冒出呢喃似的疑問。
“我會來接你的。”
從容的話語中,透著不易覺察的緊張,分明是在猜測他到底會是什麼反應。
薑之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會覺得這雙黑沉沉的眸子很熟悉。
“好,那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要記得接哦。”薑之應下了,但還是帶著些許生疏,“周總。”
周嘉律沒再接話,隻是淡笑著點點頭,摸了一下他的後頸。
小助理握著方向盤坐如針氈,車已經停在地下室好久了,隻能鑽著空隙提醒,“周總,到了。”
他們錯開了早高峰,不管去哪兒都很快,能悄無聲息地抵達目的地也不意外。
薑之掃了一圈,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亮堂的停車場,幾乎每一處都被擦得錚亮,不用細想都知道這是個高檔小區,說高檔可能還低俗了。
他一言不發地下了車,左右望望,無奈地跟在周嘉律身後。
進來的時候沒看,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想跑都找不到方向。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薑之縮了縮手,小跑兩步到周嘉律身邊。
周嘉律順手按著他的後腰往電梯裡一推,“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隻要太陽升起,天就會亮得很快,都不用開燈,薑之也能看清這個臨江而建的大平層。
家具不多,色彩不多,非常符合他對霸總的刻板印象。
“這裡是臨時收拾出來的,喜歡嗎?”
薑之:……
所以,他的刻板印象可能也是錯的。
“喜、喜歡。”
雖然不知道周嘉律為什麼要問他,但還是下意識回應。
“真是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薑之一愣,撲閃著眼睫,略帶濕意的眼眸怔怔看向他。
周嘉律擰鬆領帶,慵懶倚在早就反鎖了的門上。
“就這麼跟著我回家,一點脾氣都沒有,怪不得會被賀書白拐走。”
“你這麼好騙,怎麼讓人放心呢?”
他語氣低沉,周遭的溫度迅速升溫,薑之被說得滿臉通紅,卻又找不到反駁的話。
薑之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漲紅著臉急喘兩下,又生生被周嘉律的動作釘在原地。
他的眼睛被領帶蒙住了。
微微透著一點光,但沒辦法看清。
“乖一點,弄疼了家裡也沒藥。”
周嘉律慢條斯理的警告格外有威懾力,硬是打散了他想要擅自拿下領帶的想法。
下一秒,他被捏著腰轉了個身,被身後的人環抱著,周嘉律離他又近了些,將腦袋擱在他肩上,“不是在擔心賀書白說你壞話嗎?不如來猜猜他說了你什麼壞話。”
“是怕他說你跟那圈子裡的人一樣,還是怕他說你心思不純?”
不等他回應,周嘉律圈著他腰的手臂又收緊,把他壓得服服帖帖。
“疼……”
薑之不是虛意逢迎的人,說不出討人歡心、甚至是引人遐想的軟話,隻能瑟縮著腦袋示弱。
周嘉律一頓,明明知道薑之在撒謊,卻也不經意鬆了力道。
他沒有完全放開懷裡的人,反而又將人往自己的方向帶,沉聲道:“就不怕我這幾天裝得人模狗樣,隻為了騙你進這屋子嗎?”
“也不怕我把你關起來,玩點花樣?”
微涼的指尖點著抖得不成樣的雙唇,輕輕一撫,便激得懷裡人悶哼出聲。
此時的周嘉律對他來說危險性幾乎滿格,薑之猶豫良久,最後小聲叫道:“周嘉律……”
“嗯。”對方應得很快,鼻尖又往他頸上蹭去,“怎麼了?”
薑之微微打顫,耳根一麻,麵頰上的紅潤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不要嚇我了……”
身後人的胸膛緊貼著他的脊背,像是在以他為支撐,鬆鬆垮垮地壓了下來,耳廓被呼吸的熱潮籠著。
一聲悶悶的嗤笑後,遮著眼的領帶被解開。
“看看,喜歡嗎?”
又是這個問題,薑之這下不敢隨便應和了,咬著牙睜眼。
整潔的房間裡沒有過多複雜的裝飾,烏黑的桌上擺著一束巨大的紅玫瑰、醒好的紅酒,還有一個——
精致的蛋糕。
薑之呆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他一時間挪不開眼,連角落裡堆放的禮物都被忽視。
周嘉律長長歎了口氣,繞過他走到蛋糕麵前,一根接一根地點燃了蠟燭。
幾乎是一刹間,心口的位置翻湧起陣陣酥麻,好像有什麼不識趣的東西正在抓撓他的心臟,每一下都又輕又癢。
他看著燭光麵前的人,心跳倏然亂了節奏、
那人在點點燭光中,對他輕聲道。
“生日快樂,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