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次臥依舊亮著燈,咯噠咯噠走著的鐘表一點一點指向日出預計時間,床上癱軟的人卻還是沒有要閉眼的意思。
薑之輾轉反側間,依舊睡意全無。
從周嘉律抱著他來到床上時,就已經渾身使不上力了,更不用說,對方迷情般吻著他,又克製著情欲,給他蓋上被子。
最後留戀地說:“對不起,是我太忘形了。”
忘形嗎?
似乎他也是。
薑之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比起睡不著,不如說腦子裡全是周嘉律親吻他的畫麵。
輕柔、霸道、攻城掠地,欲氣泛濫時盯著他微紅的眼。
薑之一把拉過被子蒙上頭,自言自語說著話。
“他為什麼親我?”
“怎麼會自己加吻戲?難道是原劇情需要?”
“可是為什麼會親我呢?”
他閉上眼,周嘉律捏著的後頸逼他抬頭感覺又湧了回來,一下一下的,像是裹著蜜糖的糯米紙,在口中被溫熱的唾液浸濕,有著綿密的甜。
頓時,薑之被熱氣捂得直喘,掀開被子任由溫差交替。
他輕拍兩下臉。
一定是今天睡的不夠,太不清醒了。
“叩叩——”
薑之猛地坐了起來,不自覺屏住呼吸看去。
隱晦的敲門聲在此時顯得格外曖昧,這次對方不等他回應,推開了一條小縫,背光的身影恰好將他攏住,端在身前的高腳杯晃了晃,液體左右搖擺著,漾著紅光。
“睡不著的話,要不要喝一杯?”
周嘉律醞著酒的聲音傳來,鬼使神差地勾著他下了床。
薑之小步走近,停在門前,沒有拉開。
“我可能……喝不了酒。”
紅酒的味道在暖氣中遊走得很快,薑之才站定,就聞見了。
為了避免發生酒後意外,他選擇直接了當地拒絕喝酒的邀請,但還是不由自主給自己留了個機會。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喝牛奶嗎?”
周嘉律很貼心,好像之前摁著他下巴誘他張嘴的人,才是喝多了酒的。
薑之點了點頭,走出房門。
他跟在周嘉律身後,來到客廳,在沙發角落裡坐好。
今天好像是個好日子,不遠處的幾戶人家張燈結彩,都在窗子上貼了囍字,隱約還能看見地上布置的氣球。
“在看什麼?”
周嘉律把熱牛奶遞給他,順著視線找去。
薑之笑道:“好多人結婚,想蹭蹭喜氣。”
免得倒黴太久。
他相信周嘉律不會想跟一個十八線扯上關係太久,多半天一亮,湊熱鬨的看客就會一邊倒地說他不要臉。
眼前搖晃酒杯的動作一滯,透紅的液體險些從杯口蕩出來。
周嘉律彆有深意地看著他,問道:“搭上我這輛便車,還不夠有喜氣嗎?”
薑之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急咽下差點卡在嗓子眼的一口奶,“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我就讓你搭得久一點。”
說完,一聲按下回車鍵的脆響冒了出來,巨大的白幕上出現了一條又一條評論。
是隻關於他的話題主頁。
一眼看下來,是清一色的感歎號。
【牆頭草:臥槽這是新的老婆——!】
【AD鈣味鴨:看他眼睛紅紅!看他嘴巴嘟嘟!這真的是在拍MV不是在撒嬌?!】
【我CP複活了沒:賀書白怎麼忍得住?我記得這個是跟賀書白合作的吧?】
【一級節奏大師:是啊,也不知道三字表現怎麼樣,彆是被這個漂亮的小明星壓了風頭!】
【會不會說話:樓上彆帶節奏,我前夫和新老婆各自安好!】
薑之咬唇看了一行又一行,臉頰紅紅地縮了下脖子。
“你還撒嬌了?跟賀書白?”周嘉律沉著眸,話裡的酸稔呼之欲出,蒙上一層朦朧的冷意。
不知道怎麼回事,薑之居然會有一種被心上人捉包的感覺。
他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
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大,舔濕了乾澀的唇,再穩著情緒認真回應:“沒有跟賀書白撒嬌。”
周嘉律唇角噙著淺笑,看起來對這個答案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