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滿臉通紅的人把男人拉開,朝薑之拋去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微微側身又對上周嘉律的視線,臉色發白。
“外麵都還沒開始呢,怎麼就喝多了,酒品這麼差的話,還是彆出門吧?”薑之對這樣的空口解釋無動於衷,雙手扣在身前。
看著乖巧,實則乖戾。
“你!”
“彆說了!你還真覺得自己是個東西能在這兒蹦躂?”
和事佬抓著男人的手臂,使勁渾身解數阻止,咬著牙在耳邊警告。
薑之裝作若無其事地甩了甩手上還掛著的水,盯了一眼避開的人,徑直往門口走去。
“他長得是好看,但這是我喜歡的人。”
“彆給我搗亂。”
……
高腳杯中的紅酒隨著步伐搖晃,頗有分寸。
賀書白目不轉睛地望著衛生間的方向,直到急匆匆進去的人板著臉出來,手裡還牽著低頭不語的人,這才移開視線。
薑之前腳進去,那個暴發戶的混不吝後腳就跟了上去,要不是這身份束縛,他早就去把薑之帶出來了。
隻可惜周嘉律的速度比他還快,絲毫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攥著拳頭就穿過了才圍上來的人群。
現在還把人帶到角落裡,不知道說了什麼,把人說得滿臉羞怯。
“書白,今晚你也來了。”
玻璃杯碰撞在一起,發出脆響,拉回賀書白的視線。
“最近正好休息,要一周後才進組了。”賀書白客套了兩句,麵上掛著疏離的笑。
再回頭看去,角落裡的人已經不見了。
巧妙的隔板,昏暗的休息室,隻擺著一張足夠躺下四五人的大床,似乎是想要給留下來休息的客人足夠舒適的休息區域,噴著益於入眠的安眠香,從進來就昏昏沉沉的,連站都站不穩。
男人貼近得太霸道、太凶狠,奪走了懷中人的呼吸,硬是把人抵在牆上,將原就忙亂的氣息,吃了個徹底。
在黑暗中,除了粘膩的水聲,薑之隻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狂熱、沸騰,像是火山迸發前的湧動,隨時都會爆出來。
眸中沁著水,睜眼想要看清時,薑之按在牆上的手抖了抖,被一雙強勢的大手裹進掌心,生生戳進十指之間,扣住了骨節。
光亮中門底下的縫隙中透進來,隻能照亮腳邊的光景,可就算是這樣,他也能清楚地與周嘉律的深瞳對撞,並不經意淪陷。
“周……”
才發出的聲音,下一秒就被毫不留情地吞噬。
周嘉律比他高出半個頭,掐著腰和後頸吻下來的角度,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良久,薑之才能夠放任憋悶的胸口劇烈起伏,推拒著近在咫尺的肩頭。
周嘉律這才捏著他的下巴,輕聲說道:“喘氣。”
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耳邊,想起他那副嚇得心懸還要正麵迎上去的模樣,心底湧著一陣密密麻麻的疼。
“對著外人都會生氣,對我卻連推也推不動?”
薑之迅速回過神來,一聲不吭地握著拳捶在他胸口,“他們的問題……為什麼欺負我啊?”
他生氣時像極了朝著敵人發出低吼的幼獸,軟綿綿的爪子連指甲都沒有長齊,在遇見美味獵物的野獸身上,不痛不癢地撓了一下。
周嘉律無奈地看著他,抓住了還想給上一拳的手腕,悶聲哄著:“怎麼?手腕不疼?”
“不疼。”薑之鼓著臉委屈,抽噎得連鼻子都酸疼。
“沒有欺負你。”
周嘉律歎了口氣,揉捏著他的後腰,免得他踮著腳這麼久,腰腹都酸,夜裡連睡也睡不好。
薑之瞪了他一眼,不帶力氣地在手臂上擰了一下,“還說沒有?你剛剛——算了,不想跟你說了。”
一口氣上來,薑之轉身就要走。
可手還沒碰到門把,就被扯了回來,脊背抵在冰冷的瓷磚上,身前卻是滾燙的胸膛。
“真沒有。”周嘉律將臉埋進他的脖頸,聲音沉沉的,像墜入湖水深處的在求救的過路人。
“我是想告訴你,可以放心地來依靠我。”
薑之眼睫輕顫,心中的雀躍竟沒能讓唇角揚起,硬生生被彆的情緒壓著不動。
也許是黑夜作祟,連帶著人的心情都變得複雜,就如以往那般,周嘉律透露心聲的話總能撩動他心頭的一根弦。
他突然覺得七天好快,明天天亮,連一聲早安都說不出口,就要消失了。
薑之紅著眼看他,目光所及之處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霧水。
終於,他頂著如雷般的心跳,在心疼他的男人臉上,落下一個大膽又含蓄的吻。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