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魔界罕見地出了些太陽,地麵上鋪著的大片白雪化成了水。柳澤元給時卿裹上兔毛圍脖,不知是想到什麼,又將他按在鏡前,道:“你閉眼。”
“?”
時卿仰頭看他,表情有些疑惑。柳澤元微微俯下身去,笑吟吟道:“還敢抬頭,不怕我親你?”
時卿聞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下了頭。聽到柳澤元的笑聲,他耳根微微發紅,嘀咕道:“那你總得告訴我閉眼做什麼……”
“這個嘛……秘密。”
時卿還想再問,眼睛便被迫合上了。柔軟的觸感遍布眼部,柳澤元將白紗繞至他發間,打了個結。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彆急。”
時卿聞聲,隻好安靜坐了下來。柳澤元盯著他頭發看了半晌,伸出手勾起一縷青絲,便見那青絲繞過他指節,發尾在他掌心劃過,帶來一陣癢意。
柳澤元微微俯下身來,在他耳邊輕笑道:“好香。”
還未等時卿反應過來,他又直起身來,解下了時卿的發冠。
三千青絲瞬間散落在肩旁,時卿感受到頭上一輕,皺眉道:“好不容易紮好的。”
“彆急,重新給你紮一個。”
時卿拽下眼前白紗,道:“我看著你紮。”
“哎?不放心我。”
時卿輕哼一聲,“你平日裡讓我不放心的事情還少了嗎?”
“好。”
柳澤元微微一笑,“不過阿卿——我再問一遍,你確定要看著我給你紮嗎?”
時卿察覺到他這話裡的異樣,但料想他也不敢在他眼皮底下乾壞事,想了一會兒,便肯定地點了點頭。
柳澤元沒吭聲,轉而專注地給他紮著頭發。時卿盯著他的手,一切都好像朝著正常的方向發展。
直到……
“你給我編辮子做什麼?”
“誒?這是辮子嗎?”
柳澤元睜眼說瞎話,時卿見質問不成,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柳澤元綁在了椅子上。
……用的還是在山海裡拿到的紅線。
時卿見掙紮不成,怒氣衝衝罵道:“柳澤元!放開我!”
“不要。”
“我剛才問過你了,是你自己答應的。”
“……嗬,等我解開,你就死定了。”
時卿麵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柳澤元正好編完一個辮子。他想了想,俯下身在時卿耳尖親了一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說完,他又專注地給時卿編著另一邊辮子。眼看著鏡中的自己變得越來越嬌,時卿將頭轉到一旁,極力抑製住自己的火氣。
將另一個辮子綁起來後,柳澤元停下手中動作,將視線移到鏡中,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看了半晌,他又覺得差了些什麼。
沉吟片刻,他從靈戒中拿出了一對毛茸茸的垂耳兔的耳朵。
將耳朵給時卿戴上後,柳澤元眼前一亮。
啊,垂耳兔兔,好可愛。
柳澤元捧上時卿的下巴,將他的頭掰正,“編好了。”
時卿被迫睜開雙眼,在與鏡中的自己對視時,怔了片刻。
隻見鏡中的他一臉茫然,雙麻花辮的發尾垂在肩旁。毛茸茸的耳朵耷拉著,與兔毛圍脖蹭在一起,顯得他特彆嬌。
……像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