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得的,”望月戀生笑著答,“我認路的本領還不錯,回見。”
連最後的道彆,語氣都像是空中漂浮的羽毛,給人一種很難捉住的感覺。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灰原雄和五條悟才慢吞吞的收回視線。
……算了,還是回去訓練吧。
望月戀生在前往夜蛾正道的辦公室的路上,一直在模仿五條悟凝滯性質的咒力,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做不對,和模仿禪院直毘人時順利的情況截然不同。
該說不愧是氣運之子的術式嗎?漸漸地,望月戀生的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係統沒忍住跳出來勸了他兩句,“請宿主注意身體,當前身體狀態如果繼續下去的話——”
望月戀生的身體完全繼承了自己原本的身體狀況,雖然有咒力的強化下比過去強上太多,但仍舊是強弩之末。在係統給予他的時限內,他的生命可以不被病情拖累,狀態卻會。
“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時間其實不多了吧?”望月戀生語氣淡淡的說。不說以高層的耐性會不會讓他平安上完這幾年學,單說係統給他的時間,其實也沒剩下多少了,他隻剩下不到兩年的時間了。
聽了他的話後,係統當即陷入了沉默。他知道望月戀生是對的,以這個世界旁人對氣運之子的統一評價來看,他的確是個難搞的角色,他們需要抓緊時間。
是以,在進入夜蛾正道辦公室時,望月戀生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了。
看到了這樣的他,夜蛾正道有些吃驚,“望月,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嗎?”在經曆了望月戀生辦理入學的途中當場昏迷就醫後,夜蛾正道就忍不住對他的身體非常注意起來。
這是他帶過的這麼多學生中,身體最弱的一位。
五條悟的術式不光難以模仿,甚至還需要龐大的咒力量,他的術式雖說是凝滯,卻也像是咒力被壓縮到極限形成了密不透風的咒力牆,望月戀生為了模仿,自然消耗了非常多的咒力量,但麵對夜蛾正道的問詢,他還是搖了搖頭,“我沒事,夜蛾老師,不用擔心。”
……這很難不擔心。夜蛾正道麵色複雜的看著他想。但他已經感覺到了,眼前的少年是一個非常有主意的人。再加上眼前的這名學生身份背景十分複雜,他大致猜到了一些什麼,可礙於束縛他無法明說,他同樣也沒辦法去指責望月戀生什麼,在高層之下,他們全是身不由己的人。
“望月,今天在高專上課的感覺怎麼樣?”
望月戀生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像是沒料到夜蛾正道會問這樣普通的事情。
“很不錯,是非常新奇的經曆。”望月戀生稍加思索後便誠懇的說出了真實的答案。
“那麼,我希望你在高專上學的這些年裡,能夠有所得,你也看到了,你同齡的咒術師,每一屆隻會有這麼幾個人,他們都是咒術界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會是你最可靠的夥伴。”
望月戀生聞言卻是壓了壓想要上翹的嘴角,錯了,他在心中輕聲說。
他們不會是他最可靠的夥伴,他才是會成為他們所有人最可靠夥伴的那一個。
“嗯,我知道的,夜蛾老師。”
等到望月戀生回到自己的宿舍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今天下午去上課之前,他就已經選好了自己的宿舍,他在男生宿舍一樓的最裡側,在他的隔壁,是夏油傑的房間。而五條悟的房間則在這一層的另一側邊緣。
回到了房間後,望月戀生第一時間便繼續起了五條悟術式的模仿,這是他在五條悟的眼睛裡留下模樣的第二張牌。
而這時,與望月戀生隻有一牆之隔的夏油傑正坐在書桌前寫著今天的作業,他聽到了隔壁關門的動靜,知道是望月戀生回來了。
就在夏油傑寫完了數學作業後剛要去拿咒術理論課的作業時,突然聽到隔壁的房間裡傳來了一聲重物撞擊地麵的聲音。
他下意識回頭去看另一側的牆,他在這裡安靜的住了一年,還稍微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聲響。
他將咒術作業攤了開來,略有些漫不經心的思考著自己究竟要花多久才能適應隔壁有了新鄰居。
剛才那個聲音,倒不像是有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還挺沉悶的,像是——人摔在地上的聲音。
夏油傑猛地意識到了什麼,他連忙起身向著望月戀生的宿舍衝去,直到站在對方門前時,夏油傑還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雖然他知道望月戀生的身體不太好,但在宿舍昏迷……是不是還是有點太誇張了?
但想了想,他還是敲響了望月戀生的宿舍門。
“咚咚咚。”
無人響應。
夏油傑的眼皮微微一跳,“失禮了。”說著,他擰開了望月戀生的房門門把手。
在一片漆黑的房間裡,夏油傑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正靜靜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