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讓她隨時隨地都跟在他身後,知道她真意的也隻有他,那麼能適時強硬地驅趕那人的也隻有自己。
然而,這種刻薄差事也確實隻有自己能做,她可真是會挑人。
隻有見他應下,她這才舒展了眉心,露出了少女般輕快的笑容,像是得償所願,心中了了一樁心事。
而這時候韓吉來了,牽來兩匹馬,雙手招呼著朝利威爾跑來,
“利威爾,找到你了,接下來要去看一下他們鐵路的進展如何,你要不要一起?”
韓吉似乎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利威爾想確實很久沒有看到過那群小鬼了,當時聽艾倫提議要親自扛起這苦差事的時候,他都差點以為艾倫的腦子應該是沒救了。
他抬頭瞥了眼快到正中午的太陽,刺眼的不禁讓他眯上了眼,但凡長點腦子的人都會選擇快跑,哪裡還會自己扛起鋤頭。
鍛煉也不是要找最笨的方法……
但現在的帕拉迪島也隻能讓他們這些人親自修鐵路,至於怎麼修利威爾絲毫不感興趣,也千萬不要找上他來,又臟又亂,滿是塵土,想想他的眼眶就更黑了一份。
反而韓吉對這種事情總是充滿好奇,甚至會上去摸一摸那鐵軌是怎麼連接到一起的,是不可能阻擋得了韓吉的興致的。
一般這種時候,韓吉並不是來問利威爾的意見,從韓吉牽來的兩匹馬就知道,從來隻是通知。
“你去不去?”利威爾沉著臉拉過一匹馬,轉頭就問那名少女,讓韓吉在半道伸手攔到。
“利威爾,你要帶著柯爾蒂婭一起去嗎?”
利威爾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算此時被韓吉直言,他也沒有動一絲眉毛,
“有什麼問題嗎?”
“啊這…額,嗯……”韓吉想問題可大得很,卻不敢去挑戰一個小氣男人的宣示欲,露出了便秘的神情。
見狀,那名少女不可置信地推搡了一下身前一臉正經,毫無反省的男人,訓道,
“利威爾!你至少也要換個說法!就沒有更好的借口嗎?”
卻不料惹怒了他,利威爾皺下眉,自顧自地往前走去,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反過來控住她的手,強硬的拉了她一把,惹得她踉蹌得隻能被帶著走。
“喂,既然是求人就彆這麼多要求。”
待那名容貌甜美的少女從這牆壁內最不苟言笑最凶惡的人的馬匹上下來,一直處在那名長官鞭笞中成長起來的青年們並不能馬上反應過來。
肩上的鋤頭遲遲沒能落下,還在用他們碩大的眼睛想要去理解這一幕。
還是艾倫先一步,摘下遮陽帽,朝那名少女點了點頭,似乎能分清她一直以來對他們的幫助。
也因為長官們的到來,讓他們有了短暫的歇息。
太陽照在停滯在半途的鐵軌上,他們此時還無法想象外界的列車是如何能在這樣蜿蜒的鐵塊上行駛。
她靠在了一旁陰暗處的石塊,與艾倫並肩,如此近的距離讓她不用觸碰也能感受到這名少年內心的波瀾。
即使她的血脈不能讓她變成巨人,卻能夠從少年身上感受到他的心情,因為他就是始祖巨人。
此時的少年與當時不顧一切去拉住跌倒自己時的澄澈已有偏差,她感受到他心底的迷茫,卻帶著狠意,還有些許他自己本人都未察覺的悲痛,讓少女心裡也感受到了一絲疼痛。
“希斯特利亞還好嗎?”此時少年在她身邊出聲,抬頭望去,他日漸俊朗的麵容中透露著對希斯特利亞的關心,讓她微微一笑,聲音輕得像是落地無聲的羽毛。
“嗯,托你的福,過得很好,不用擔心。”
她不知道怎麼去幫助這個善良的少年,因為麵對他所尋求的末路她也不知道答案,隻能去希望他心底的嘶吼不要淹沒了他當時奮不顧身的眼眸。
但通常,這種善良而又奮不顧身的人卻最容易墮入無法控製的深淵。
她閉上眼睛,似乎好像能明白這個少年今後的變化,卻無能為力,隻能祈禱著。
“艾倫,抱歉。我也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身邊的少年沉默,他幾次張了張嘴都覺得好像無功而返,隻能硬生生憋出他的無力。
“請不要道歉,柯爾蒂婭殿下。在我看來,你們家族才是勇者,你們所做出的選擇都是出於自己的意識,拒絕自相殘殺去迎接死亡,跟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