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過你自己的親生兒子嗎,盧修斯?”黑魔王冷冷地說道,盧修斯立刻噤聲了。
“我也許會有用得上你的一天的,德拉科,那自然是……如果你的忠心與你父親的一致的話。”幾秒鐘以後,黑魔王才再開口了,他的聲音聽上去就像蛇在嘶嘶吐信一般。
“這是德拉科的榮幸,”盧修斯欣喜若狂,“您的意思是,是——”
“等我恢複了身體再說。”
“是的,是的——但是,您也知道那個丫頭處於一個多麼嚴密的保護之下,鄧布利多似乎也在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盧修斯像是突然記起什麼似的停住了話頭,他謹慎地瞟了一下德拉科,“……我可以改天再跟您商討這件事情,主人。”
“盧修斯,何必對你的兒子如此避嫌呢?”黑魔頭輕輕地笑著,“是的,那女孩一直都處於鄧布利多精心設計的保護之下,但是那不意味著我們就完全沒有機會——你知道今年霍格沃茨會有一項大事發生嗎,德拉科?”
“知道,三強爭霸賽。”
“感謝你的父親與現在魔法部部長的友好關係,他已經提前知道了關於比賽的一切……”黑魔王慢條斯理地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亙古不變的一條真理,是不是,盧修斯?”
“是的,主人,我替您打聽來了所有的消息,包括三個項目的內容,包括會有誰作為這場比賽的評委,會有哪些學校參賽——”
“好了,盧修斯,你的功勞會被銘記的。”黑魔王懶洋洋地打斷了他,“這個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個項目……你說那將會是一個迷宮?”
“是的,主人。”
“我對鄧布利多很了解——我敢說甚至超過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他總是愚蠢地將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放在更偉大的利益麵前,比如說,學生的性命。”黑魔王歎息著說道,他的語氣裡有一種殘忍傲慢的笑意,“這個迷宮一定要足夠大,必須要達到三強爭霸賽賽事的規格……然而,萬一他的寶貝學生在迷宮裡出了事怎麼辦?他必須要確保那些中途想要退出的學生能夠及時獲得幫助。”
“主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盧修斯,我真希望你的腦瓜跟你折磨麻瓜的能力一樣好使。不過,你不需要理解我的計劃,你隻要能夠準確無誤地執行我的命令就可以了。那個叫做伯莎·喬金斯的女巫提到的事情,你調查了嗎?”
“我正在調查,主人,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很好。”黑魔王說,“我累了,你可以走了,盧修斯,帶上你的兒子。”
盧修斯深深地向扶手椅鞠了一躬,轉身向門外走去,德拉科跟在他身後。他剛走出門幾步,從走道上的一間房間衝出來的納西莎就向他撲了上去,“主人說什麼了,”她就像一隻發怒的貓一樣用德拉科幾乎無法聽清的細小聲音低吼著,“主人要求德拉科向他效忠了嗎?”
“沒有。”盧修斯推開了納西莎,轉而拉著她的手走進了走廊另一端的一間似乎是客房的房間,關上了門,才繼續開口說話,他的臉色顯得疲憊又凝重,“主人要德拉科過來,是為了詢問他和那個Potter家的女孩的關係。”
納西莎愣愣地看著他的丈夫,目光又呆滯地轉向她的兒子,似乎不敢相信德拉科能在黑魔王問了這個問題以後存活下來,德拉科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納西莎便又將目光轉向她的丈夫。
“主人還說了什麼其他跟德拉科有關的話嗎?”
“沒有,幸而我主動跟主人坦白了德拉科與那個女孩一年級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蟲尾巴肯定私底下告訴了主人一些什麼,才讓他對德拉科起了疑心——這一關我們是暫時過了。”
他與納西莎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主人已經給了我他的保證。”盧修斯壓低了聲音,興奮地說道,“榮譽,財富,權力——這些都隻是蠅頭小利,主人保證他絕不會虧待幫助過他的人……”
“前提是……?”納西莎問。
“前提是,我們對他的忠心永遠也不會變。”盧修斯說。
納西莎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為這個消息感到開心,她冷漠地站在那兒,臉色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驚恐,嘴角很勉強地扯開了一絲笑意。
“盧修斯,你真的認為……”
“我該走了。”盧修斯避開納西莎的目光,“主人吩咐了幾件事情要我去做。”
“好,”納西莎平靜地回答道,“你今晚回家嗎?”
“也許不會。”
“好。”
盧修斯剛一離開房間,納西莎就立刻抓住了德拉科的胳膊,“你覺得他看出來了嗎?”她焦急地問道,“你覺得主人看出來你在……你沒有……”
“我不知道。”德拉科搖著頭說,臉色煞白,“我連他的正臉都沒有看到,我那時候太害怕了,我—我不知道——他聽上去像是相信了我說的話——”
納西莎緊緊地將他抱入懷中。
“我可憐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她撫摸著他柔軟柔順的金發,在他耳邊嗚咽著說,“孩子,我需要你向我起誓,你不會再跟那個Potter家的女孩有任何來往——如果主人知道你在撒謊怎麼辦?如果下一次你沒有隱瞞過去怎麼辦?萬一他在霍格沃茨安插了密探,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怎麼辦?”
她鬆開德拉科的時候,已是滿臉淚水。
“我知道,”她溫柔地捧著他的臉,細細為他拭去他眼角慢慢沁出的水霧,“我知道你對那個女孩子的感情——但是,我的孩子,求求你看在你心碎的母親的份上——你不知道你進去那個房間以後的幾十分鐘對我來說有多麼難熬……你隨時都有可能變成一具屍體,隻要主人哪怕看到了一絲你腦海裡的記憶……我的孩子,求求你……你是我唯一兒子,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失去你啊……”
她雙手抓在德拉科衣服的襟前,絕望地抽泣著,德拉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很久,他才用微弱得幾乎像是耳語的聲音說道,“我答應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