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亞瑟!”
韋斯萊夫人的尖叫聲劃過陋居的早晨,還帶著幾分驚恐。睡衣歪歪斜斜地套在身上,幾根頭發可憐兮兮地覆蓋在禿頂上的韋斯萊先生連滾帶爬地衝下台階,飛奔向廚房。“莫莉,親愛的,怎麼了?”
他一邊喊著,一邊搶到了自己妻子的身邊,幾乎是同時,他敏捷地掏出了自己的魔杖,筆直地指著站在他麵前的那個黑發男人——小天狼星布萊克。
Harriet,Rona,提前了一天來到陋居的Hermes,Gin,弗雷德,還有喬治都站在他的身邊。
“孩子們,”韋斯萊先生沉聲說道,“我需要你們慢慢地離開小天狼星布萊克——”
小天狼星將雙手插|進了口袋裡,莫莉發出一聲尖叫,雙手捂住心口,她沒有魔杖在手邊,也不敢貿然衝向自己的孩子,但是小天狼星什麼也沒乾,他隻是友好地笑了笑,“你還好嗎,亞瑟?”
“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韋斯萊先生叫喊了起來,“如果你再不離開我的孩子們——”
“看在梅林的份上,爸爸!小天狼星是無辜的!”Rona終於忍不住叫喊了起來,她扭過頭瞪了雙胞胎一眼,埋怨他們道,“都怪你們兩個——我早就說了應該在小天狼星過來以前跟爸爸媽媽打聲招呼的,可是你們兩個非說這會是一個很好的驚喜——”
Rona話還沒說完,狹小的廚房裡又衝進了三個人,其中有兩個Harriet從未見過,但是根據那一頭紅得耀眼的頭發,她能猜出那兩個人應該就是韋斯萊家最大的兩個兒子,比爾和查理。他們兩個還有珀西都擺出了一副決鬥姿態,攔在自己的爸媽麵前,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兩邊的陣營,不明白這一大早的到底出了什麼事,珀西的眼鏡是歪的,比爾和查理兩個人的頭發跟雞窩沒什麼區彆,而且都胡子拉碴的,顯然三個人都是聽到了韋斯萊夫人的尖叫以後從床上如同落湯螃蟹一樣直接跑到了樓下。
弗雷德和喬治同時爆發出一陣大笑,這個笑聲就像最後一塊壓斷了廚房裡緊繃的神經的石頭一樣,高度緊張的珀西手突然一抖,一個昏迷咒就發射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在喬治身上,他“咚”地一聲摔倒在地,不省人事。韋斯萊全家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珀西嚇得舉起了雙手,Rona憤怒的叫喊在韋斯萊家的廚房裡回蕩:
“你現在開心了嗎,弗雷德?”
手忙腳亂地將喬治移到客廳以後,大家總算能坐下來認真聽Harriet三個人解釋小天狼星的身份的真相了。Harriet本來準備好了應付韋斯萊夫婦可能有的一係列問題,但是韋斯萊夫人聽完整個故事以後,第一時間卻是向著弗雷德發難了。
“你知道這整件事情那麼久了——竟然從未想過要先告訴你的爸爸媽媽一聲讓他們有個準備?”韋斯萊夫人氣得滿臉通紅,站了起來,手指一下一下戳在弗雷德的胸口上,“你爸爸和我很有可能會傷害小天狼星,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你看看你弟弟現在還在沙發上躺著呢!”
Harriet三個人愣住了,小天狼星愣住了,比爾和查理也愣住了,珀西把臉扭在一邊,不敢與他的父母和弗雷德對視著,後者則委屈地叫嚷了起來,“我可不是那個給喬治發射了一個昏迷咒,愛激動又沒準頭的人,你說是不是啊,珀西?”
“不準你把這件事情怪到珀西身上!”韋斯萊夫人氣勢洶洶地說道,“珀西在他的N.E.W.T考試中拿到了全部的證書,你們兩個的O.W.L考試證書加在一起還沒有珀西一個人拿得多——要不是你們兩個的心思全放在那什麼韋斯萊魔法把戲上——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們兩個是多麼聰明的孩子啊!”
珀西聞言又轉回了身子,自滿地挺起了胸膛。
“我不明白沒告訴你們兩個小天狼星的事情怎麼又跟我的O.W.L考試成績掛上鉤了。”弗雷德陰沉地說道,“就跟我不明白你教訓我我昨天晚上多吃了幾塊土豆這件事也能牽扯到我的O.W.L成績一樣。”
“好了,莫麗,我的意思是說,孩子們的成績先放在一邊不談,至少我們現在知道小天狼星布萊克是無辜的,我們可以好好歡迎他又成為我們當中的一員了。”韋斯萊先生給弗雷德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又把韋斯萊夫人摟進懷裡,打著圓場,“老實說,如果孩子們直接跟我們坐下來談他的事情,我們說不定還會覺得他們在胡說八道呢。所以弗雷德和喬治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唉,是的。”莫麗深吸了一口氣,“誰能想得到當年的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她眼睛濕潤地看著小天狼星,“而他們將你平白無故地關在了阿茲卡班十二年……十二年啊……”
她跌坐在椅子上,用手擦著眼淚,她的情緒轉變實在是太快了,Harriet和Hermes都看呆了。“我想媽媽這話意味著我們可以跟你握手了。”韋斯萊一家孩子中個子最高的那個男孩站起來,向小天狼星伸出了手,他長得非常的好看,留著長長的在腦後紮成馬尾的頭發,耳朵上還帶了一隻耳環,他的裝扮更接近於一個追逐潮流的麻瓜而不是一個巫師,“我是比爾·韋斯萊,我想我很小的時候見過你一次。”
“是的,”小天狼星微微地笑了起來,“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鳳凰社在這裡召開了會議,於是你一個人在屋外帶著你的兩個弟弟玩。我出來透透氣,你卻跑過來告訴我,你將來要加入鳳凰社,也要四處抓壞巫師。”
“而我就是那個跑過來扒了自己哥哥的褲子的孩子。”在比爾的旁邊另一個男人向小天狼星伸出了手,他的個子在韋斯萊家竹竿一般一個賽一個高的身材中算矮的,他非常的結實,長著一副好好先生似的闊臉,他似乎是唯一一個更像韋斯萊太太而非韋斯萊先生的孩子,“查理·韋斯萊,很高興你的冤屈洗清了,先生。”
珀西也湊過來握了握小天狼星的手,比起他的兩個哥哥對小天狼星肅然起敬的表情,他的神色中多了幾分疑惑,“我現在在國際魔法合作司工作呢,你知道。”他一邊握手,一邊推了推自己的眼睛,非常自豪地說道,“我的上司,克勞奇先生——順便說一句,他非常的器重我——他曾經是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如果我把你的案子報告上去的話——”
“不用了。”小天狼星的神色刹那間變得很冷淡,“我跟克勞奇很熟悉,熟悉到知道他究竟是什麼貨色——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事情跟任何在魔法部工作的人說。”
“你打算跟我們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比賽嗎?”Gin好奇地問道。
“彆說傻話了,”韋斯萊夫人的情緒終於平複了,她一邊在圍裙上抹著手,一邊說道,“那樣太危險了,而且那麼多魔法部的官員都在營地上呢……”
她求助地向小天狼星看了一眼。
“是的,我不會去比賽,但是我會在這兒暫時住下,陪著小不點,”小天狼星點了點頭,說,“如果不是太嘮擾你們的話——”
小天狼星這話說的太早了,他和韋斯萊太太推辭了半天,才勉強推掉了他們讓他睡在主臥的邀請,然而他們還是不顧他一直強調的能睡在客廳的沙發上這件事,勒令雙胞胎在他們的房間中整理出一個床位。接著,韋斯萊太太又急火火地開始為迎接小天狼星的到來準備大餐;韋斯萊先生,比爾,還有查理三個人則圍著他,對他如何逃出阿茲卡班這一點十分好奇,問個不停。
“我們上樓去吧。”Hermes扯了扯Harriet的袖子說道,“這估計是幾個月以來小天狼星第一次能夠跟與他同輩的人坐在一起說會話,也許我們該留一些時間給他們。”
“你也可以把行李拆一部分出來,明天我們就要去世界杯了,要一大早起床,你要預先收拾好行李才行。”Rona附和著說道。
最後,悠悠醒轉的喬治和弗雷德一起幫忙把Harriet的行李抬上了頂樓,珀西今年已經從霍格沃茨畢業了,允許在校外使用魔法,然而他卻不肯幫忙,聲稱自己有一篇非常重要的論文需要完成。
“是關於坩堝滲透的。”在關上他的房門以前,珀西煞有介事地向Harriet解釋道,“我的上司,克勞奇先生,明天也會出現在魁地奇世界杯的露宿營地上,如果我能提前將這份報告提交給他看的話,一定能給他留下一個關於我的工作能力的深刻印象。所以,你能明白我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上麵——”
這時候,走過珀西房門前的Rona“砰”一聲推上了房門,Harriet隻聽見木板後傳來一聲悶哼。
“彆聽珀西又在那兒吹噓他在國際魔法合作司的工作,”Rona一邊繼續往上爬樓梯,一邊厭煩地說道,“要是我每次聽到‘克勞奇先生’這幾個字的時候都能得到一個納特,我現在就能有一座金山了。”
“那弗雷德和喬治專注的韋斯萊魔法把戲又是怎麼回事?”Harriet問道。走在前麵的弗雷德和喬治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那是我們正在研發進行中的小生意。”弗雷德說道,吭哧吭哧地將沉重的行李箱子向樓上推去。
“充滿著韋斯萊兄弟幽默特色的魔法玩意兒,”喬治說道,“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們房間裡還有幾張訂貨單,你可以拿去參考一下。”
“經過了媽媽的大搜查過後,你們居然還能在她鼻子下轉移隱藏一些東西?”Rona吃驚地問道。
“你和Gin的房間在轉移過程中貢獻了卓絕的功勞,”弗雷德笑嘻嘻地說道,“媽媽永遠想不到要去搜查你存放貼身衣服的抽屜——”
Rona愣了愣,倒也沒有對此發表什麼異議。
“但我聽說的是你們發明的東西還挺危險的。”Hermes說道,“韋斯萊太太沒收那些東西緣故是因為她不想你們反過來被這些小聰明所傷害,我聽說喬治試吃了你們發明的一個魔法糖果,結果幾天上吐下瀉都沒好。”
“當你想要逃課的時候,你就得付出一些代價不是嗎?”喬治說道,“你不可能指望老師讓一個看上去完全健康的學生就這樣離開課室——”
“你們說的代價是什麼呀?”
“流鼻血,”弗雷德說,“或者嘔吐,發燒,過敏——任何能讓你合理地離開的原因——”
“隻是我們還沒找到有效的能夠馬上止住這些狀態的成分而已。”喬治說,“媽媽就是愛大驚小怪——‘你和弗雷德這樣下去永遠也不會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的’,又或者是‘你會讓你的家族蒙羞的’。唉,要是我們成功了,你能想象得到我們能賺多少錢嗎?”
這時候他們來到了Rona的房間前,弗雷德和喬治放下了箱子,“晚餐時見啦,Harriet”喬治和弗雷德異口同聲地說道,甩著酸痛的胳膊抱怨著珀西下樓去了。
Rona的房間還是老樣子,Harriet在她為自己加蓋的小床上坐下來,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箱子裡她收到的生日禮物拿出來,再多打包一些麻瓜的衣服進去就好——Rona特彆囑咐她說在魁地奇世界杯的營地上,大家都要打扮成麻瓜的樣子。
今年她一如既往地收到了不少禮物,然而讓她心揪成一團的是她沒有收到任何來自德拉科禮物——虧她回到倫敦的房子裡,看到堆在床上像小山似的禮物時還緊張了一把,生怕小天狼星會發現德拉科給她送的東西——然而,所有的禮物上麵都署名了,她不死心地將每個包裹都再查看了一遍,沒有,她沒有收到任何匿名包裹。
有那麼一二刻,Harriet甚至懷疑馬爾福頂著塞德裡克的名字給她送來了禮物——那是一個精美的化妝盒,她隻要清楚地告訴那些化妝工具她希望得到什麼妝容,它們就會自動為它工作——但是到最後,Harriet還是用德拉科還在被家裡監視著這一點來安慰自己,她這個假期偷偷給德拉科寫了不少信,囑咐海德薇在半夜三更的時分送過去,至今為止,她一封回信都沒有收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