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麼就殺了我,小天狼星,”貝拉特裡克斯輕聲說,“不然你會後悔的。”
長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將貝拉特裡克斯綁得結結實實的繩子,她的魔杖也被奪走了。“我不會殺死你,貝拉特裡克斯。”小天狼星說,儘管有那麼一瞬間,某種凜冽的殺氣從他眼裡一閃而過,“死亡對於你犯下的罪行來說太輕了。”
“我知道你不敢,懦夫。”貝拉特裡克斯得意地大笑起來,這時上空的一聲爆炸般的巨響吸引了這兩人的注意力,他們同時向上看去,隻見一個被三名食死徒包圍著的身影騎著飛天掃帚一晃而過,驚險地躲過了由紅光交織而成的大網,剛剛那聲巨響就是由於咒語相碰爆炸而發出的聲音——“看啊,”貝拉特裡克斯的語氣更加愉悅了,“那不是你心愛的教女,大難不死的女孩,Harriet·Potter嗎?想不到你竟然舍得讓她前來送死。”
小天狼星吃了一驚,在他和貝拉特裡克斯上空盤旋的果然是恢複了本來的麵貌的Harriet,她長長的黑發在腦後飄動,看上去沒受什麼傷害,讓小天狼星鬆了一口氣。他估摸Harriet應該是中了能抵消魔法甚至是魔藥偽裝的魔法,或許是因為那些食死徒猜測出了她的身份,才用這個魔法揭露她的真實麵容。
“她就要被抓住了,小天狼星。”貝拉特裡克斯露出一抹微笑,注視著在三名食死徒的圍攻下捉襟見肘,顧此失彼的Harriet,“我迫不及待想看看在你們麵前折磨彼此的景象了……你們會是一對多好的玩具啊……”
“她是詹姆的女兒。”小天狼星冷靜地說,他的魔杖向前遞了幾寸,逼迫貝拉特裡克斯昂起她那高傲的頭顱;他魔杖尖迸射出幾顆火花,在貝拉特裡克斯白皙的脖頸上燒出了一個圓形的烙印,“你就等著看吧。”
但實際上,小天狼星知道他的小不點的狀況並沒有他表現上所相信的那麼好,他當然也能看出來Harriet憑借一己之力對抗三名食死徒——儘管其中一個看上去怪模怪樣,似乎是被什麼包裹住了——是有些吃力了,但他心知貝拉特裡克斯對Harriet來說是比那三名食死徒加起來還要更加凶惡的威脅,如果擺脫了他的鉗製,她會不顧一切地在伏地魔到來之前抓住小不點,以此平息對方的怒氣。
小天狼星的雙眼焦急地跟隨著他的教女在空中的軌跡,Harriet似乎已經施展了好幾次除你武器咒,然而食死徒一共有三個,他們能相互用飛來咒召喚被打飛的魔杖。那名怪模怪樣的食死徒似乎一直在堵截Harriet的去路,另一名食死徒負責防禦Harriet發射過來的咒語,最後一名食死徒則攻擊Harriet。然而在飛天掃帚上的Harriet實在是太靈活了,甚至就連大範圍的攻擊咒語她都能以毫厘之差險險避過。也許是被僵持的現狀激怒了,其中一個食死徒一把扯下了頭罩,露出底下那張毛茸茸而猙獰的臉。
在那一刻,小天狼星幾乎感覺自己的心跳停止了——那是芬裡爾·格雷伯克,魔法世界最臭名昭著的狼人之一。他幾乎想立刻打暈貝拉特裡克斯,前去幫助他的小不點,但是他最後一絲理智製止了他,過往犧牲的鳳凰社成員與傲羅得出的經驗讓他明白永遠不能將自己的背後留給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哪怕她的魔杖被奪走,人也被打昏——如果有萬一,他願意為了他的教女犧牲,他會毫不猶豫為了她去死,但在那之後有誰能保護她?她仍是危險的。
“抓住她!”芬裡爾咆哮道,“我要親自把她那漂亮的臉蛋咬下來!”
無論他的理智如何堅守著立場,小天狼星還是動了,幾乎是本能一般的,他的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叫喊,手中的魔杖移開了,隨時準備著向上發射一道咒語——但有人比他更快,一道閃光劃過,某個食死徒淒厲的叫喊隨之響起,鮮血向下雨一般灑了下來,同時掉下來的還有一隻拿著魔杖的右胳膊,它永遠也沒法完成主人意願裡的最後一個動作了。與此同時,Harriet接連向後發射出的昏迷咒終於有一個擊中了那個因為同伴的慘叫而分神回頭去看的怪模怪樣的食死徒。但是太晚了,芬裡爾趕上了因為發射咒語而減緩了速度的Harriet,後者躲開了對方想要抓住她的掃帚的那一擊,卻被他抓住了自己飄散在身後的黑發。伴隨著一聲幾乎撕裂小天狼星的心的尖叫,Harriet與芬裡爾在掃帚上扭打起來。小天狼星的魔杖完全舉了起來,在空中跟著Harriet晃來晃去,然而他無法瞄準,這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芬裡爾一隻手捏住了Harriet拿著魔杖的手腕,另一隻手使勁將她的頭發向後拉,迫使她露出了脖頸,張口便欲咬下去——
“不!”小天狼星聽到某個地方傳來了憤怒而絕望的一聲叫喊,他知道自己的胸口裡也同樣發出了一樣的悲鳴。就在這讓他肝腸寸斷的一刻,他看見Harriet舉起了另一隻手,指縫間寒光閃閃,毫不遲疑地割斷了自己的長發,芬裡爾的身體伴隨著慣性不受控製向後摔去,他手裡抓著一綹長發,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便被Harriet反手施展出的昏迷咒擊昏了過去,無聲無息地向下方的黑暗墜去。騎在詹姆的老掃帚上的Harriet在空中飛了一個半圈,如今極短的黑發在腦袋後不聽話地支棱著,她看到小天狼星了,她正向他飛來——
於是,小天狼星喉嚨裡那含糊不清的叫喊終於發出來了。
“乾的漂亮,詹姆。”他嚷道。
他的聲音還未完全消散在北海寒冷的極夜裡,便感到脅下傳來劇烈的痛楚——一把匕首正正地插在他的胸口,隨即便化為一縷青煙。早已掙脫束縛,偷回魔杖的貝拉特裡克斯站在他麵前,用仿佛是在看這世上最可悲的一條狗般的眼神注視著他。“我說過,你會後悔的。”她微笑著說,伸手將小天狼星推下了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