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摸索著自己的手機,亮眼的燈光刺激的她忍不住想流淚,她在淚眼婆娑中看到了自己三年得到的結果。
她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好像有什麼東西開始變化,又好像什麼也沒變。
白天,她一邊乾著討厭辛苦的工作,一邊應付著父母和朋友的詢問,夜晚,她一邊自我安慰自我排解,一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因為原生家庭經濟條件不好,她連複讀這件事都沒有想過。
因為父母一些其它的原因,整個報考學校,選擇專業,都是她一個人完成,沒有任何人的建議。
可是壓榨人的老板不給她請假,她哭著跟老板說要請假一天查資料報考學校,老板麵無表情,不,他是毫不在意的帶著笑說,不行。
最後,她是在晚上九點下班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完成報考的一係列流程。
僅僅隻是一個暑假,有些東西就有了一個很大的跨度。
在暑假工的最後一個月,她連續無休天天加班26天,最後得到兩千八百多塊錢。
後來她才知道這工資不合理,不過又能找誰理論呢?
18歲,她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學,學了一個討厭的專業。
她不想上課,不想麵對不喜歡的一切,每天都是抱著手機,可是也不知道玩什麼。
她已經很久沒有閱讀,也沒有寫作,隻是偶爾會寫寫日記。
大學豐富多彩的生活讓她眼花繚亂,她忙著糾結人際關係,忙著見識互聯網新奇的世界,忙著出去遊玩逛街,了解的越多,陷的越深。
她沒有忘記自己的作家夢,隻是很久沒有想起來。
幾年的時間就這樣浪費過去,可悲的是她心裡很清楚這樣的生活方式是不對的,可是她控製不住。
她沒有學好自己的專業,也沒有為夢想做出努力,一天又一天。
焦慮又麻木的過著。
她不是沒有嘗試再次提筆,隻是寫出來的東西連她自己都搖頭,以她現在的年齡和閱曆,寫出來的東西應該要比以前好,可是21歲的她寫出來的小說,還比不過12歲的她寫的小說。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覺得再也不會有人會喜歡自己的故事,她也沒有那樣的本事。
她害怕,她焦慮,她墮落。
故事的最後,她終於畢業,找了一份很討厭的工作,拿著微薄的薪水,勉強度日。
她不再看書,不再寫作,漸漸連日記也蒙了灰。
隻是偶爾午夜夢回,她總還能回到當時,她在操場上,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說著天真又熱血的話。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甘心,卻又不甘心的年複一年的生活著。
也許,多年以後會有人問她,你年少時的夢想是什麼。
她會說,我不記得了。
她是誰?
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