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通過參演鋼琴課,擁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奧斯卡提名。而但凡被學院提名過,就自動成為學院終身製學員,擁有各個獎項的評委投票權。
薇諾娜的條件很公平,她為公關團隊力量薄弱的凱瑟琳出力,公關一個金球獎的女配角提名回來,彌補她離開好萊塢,在大洋另一側上大學後,作品減產、曝光度下降的問題(當然,如果上映後影評人普遍好評的話,就爭取拿獎——畢竟隻是金球獎,這並不算難事,哥倫比亞一早就對小婦人在頒獎季的表現寄予厚望)。
凱瑟琳則在奧斯卡裡兩輪階段裡都投她一票,同時儘量配合頒獎季間她的活動和采訪——梅格的演員自詡資曆,不和薇諾娜一路,克萊爾忙著公關她那部叫《我所謂的生活》的電視劇在金球獎裡的提名,克爾斯滕年紀太小,不適合和薇諾娜一起接受采訪,所以,隻有凱瑟琳最合適。在來年的奧斯卡影後爭奪戰中,薇諾娜認為,就算自己沒法做那個首提即中的奧斯卡影後,她也打算靠小婦人至少要保住自己影後的提名。
薇諾娜不是一個不守信的合作夥伴。看著她歉意的神情,凱瑟琳打算聽一聽她的解釋。
“一切本來都很順利,”她眉眼間有些無奈地說,“直到格芬出了手——誰能想到他今年居然會把頒獎季的重心放在夜訪吸血鬼上?連湯姆·克魯斯也隻是指望靠此刷刷知名度而已,我猜皮特的主要公關力量也放在燃情歲月上的。我們的團隊實在沒料到會有這個對手,對此猝不及防,所以我猜,小婦人全體劇組在這次金球獎,都隻能顆粒無收了。”
而夜訪吸血鬼卻拿下了最佳女配角和最佳原創配樂的提名——是的,克爾斯滕·鄧斯特超過了她,成為年紀最小的金球獎提名者。凱瑟琳不由得明白了,為什麼她不來今晚的派對。
已經過去兩年,大衛·格芬不至於氣量狹小到要專門為當年的事報複她。很有可能克爾斯滕的團隊出得起那個價錢(看來她小瞧了麗塔,原來她也不是那麼不可救藥地貪婪),然後格芬隻是順手——對他們這樣的大人物來說,她們現在都隻不過小小的幾枚棋子而已。
薇諾娜的意思很明顯,她當初許諾的也隻是金球獎而已,雖然許諾沒有能夠兌現,但也不可能為了彌補凱瑟琳這次的損失,用後續奧斯卡的公關條件換,金球獎還不夠那個資格。
哥倫比亞給小婦人的公關費再充裕,上限金額也隻有那麼多,要給凱瑟琳添上,薇諾娜的就會變少——她自己還要衝奧斯卡呢。她們年齡差距並沒有達到霍利·亨特和凱瑟琳的程度,自然也不可能完全無私地為凱瑟琳公關,畢竟她們同樣也有一點競爭關係。
她這次注定要為此對凱瑟琳有所虧欠,隻能之後找個機會還人情了——凱瑟琳的提名階段投票信早就寄了出去,她又不能現在把它追回來。
凱瑟琳勉強笑了一下。
她對薇諾娜說:“那正好,我還為下個月12號的金球獎頒獎典禮,和我的開學時間撞上了而發愁呢。當然,二三月的頒獎季活動,如果你需要,我還是可以隨時到場。”
薇諾娜鬆了口氣,感激地拍了拍她的肩。“我欠你一次,”她語氣真心地說,“親愛的,相信我,我絕對會補償你的。”
上一個對她說我欠你一次的,是德魯·巴裡摩爾……凱瑟琳接到過德魯助理打來的感謝電話,同時也告訴她,德魯那天幸虧有她在。因為藥量下得太狠,如果不是凱瑟琳及時發現讓她去醫院,德魯的身體損傷會更大,伍迪工作室的員工因此也被開除了好幾個。即使是跨年夜的現在,德魯為了確保身體恢複完全,仍然選擇留在醫院裡接受康複治療,等出院再親自和她聯係。
並且,即使伍迪·艾倫如德魯所願,開除了那幾個工作人員,但到最後仍然沒有找到那個害她的真凶。
想到這裡,凱瑟琳的心情愈發有些糟糕。她一點也不喜歡彆人欠她,她隻想少點這些節外生枝的瑣事——但在好萊塢,這幾乎是癡人說夢。因此,她更加期待半個多月後的大學生活了,寫論文總比和好萊塢的混蛋打交道好,不是嗎。
薇諾娜給了她一個擁抱,拉著她的手離開房間,來到了派對最熱鬨的一處,凱瑟琳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鐘——還有五分鐘便到零點,新的一年要來了。
格溫妮絲看她的第一眼有些冷淡,但大概是看在薇諾娜的份上(薇諾娜仍然站在凱瑟琳身邊,偶爾和她親密交談幾句),她也蓄起熱情的笑容,拉著她的男朋友和凱瑟琳打招呼:“親愛的,我想你一定知道他是誰,我就不多介紹了——就算離開了洛杉磯,我也也會一直想念你的。你也彆忘了我,好嗎?”
顯然,她也知道了凱瑟琳接下來的打算。由於格溫妮絲對英國頗為喜愛,在談起以後在劍橋郡的生活的時候,她對凱瑟琳的虛假熱情,倒變得有幾分真摯了起來。
皮特和她也握了握手,紳士地為她拿了一杯無酒精飲料,然後禮貌閒聊了幾句——但是看在上帝的份上,他真的不該有個看誰都像在放電一樣含情脈脈的習慣。凱瑟琳還好,她身邊的一個不認識的模特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發光,這讓格溫妮絲愈發不悅。
凱瑟琳心情稍微好了些,她決定明天就去看燃情歲月,她要知道皮特在裡麵,是不是真的像克萊爾說的那樣迷人而狂野。
在尖叫聲和笑鬨聲此起彼伏的舞廳裡,根本沒人關注時間已過零點。和母親那邊的家族朋友聊得無聊到昏昏欲睡的克萊爾,終於找到機會溜了出來,拉著凱瑟琳跑進舞廳,得意地向她展示自己熟練的踢踏舞,她的舞姿是那樣活潑迷人,讓周圍人都給她鼓起掌來。
凱瑟琳也不甘示弱,搭著克萊爾的肩與她比賽一般地跳了起來,身邊的人轟然作笑,一起為她們鼓了掌後,也一對一地跳起踢踏舞。連薇諾娜今晚請來的樂隊也即興改變了演奏曲目,大家歡笑著跳了一曲又一曲,徹夜不眠。
等幾個小時後,凱瑟琳終於告彆了薇諾娜和克萊爾。準備回家時,她依然興奮得臉頰通紅,當然,她也幾乎感覺不到她的腿了。
回到家後,她直接把那雙仿佛是傳說中有魔力般的紅舞鞋一樣、讓她跳了一整晚的低跟靴脫了下來,隨意扔到床下。救命,她的腳太疼了,她再也不想看到這雙鞋了——
靴子倒是如她所願滾到了床底,但有另一個躺在床底的玩意兒恰巧被它推了出來。
凱瑟琳好奇地走到床的另一邊,蹲下身撿起那個不起眼的小包裹,這是什麼?太過疲憊的她完全想不起來,於是她懶洋洋地把它丟到門口,打算一覺醒來的早上看見後再拆開——或者讓安吉看到了之後,幫她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