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也打趣地問索菲婭,願不願意要她參演她之後的電影——她願意試鏡。坎皮恩在一旁忍不住大笑起來。
“等我有了拍攝靈感,我肯定會和你交流,但現在——好姑娘,你還是去和萊昂好好玩,享受你們的夏天吧。”索菲婭心情十分愉快地逗她。
————————————————————————————
“為什麼這裡有這麼多俄羅斯人?”萊昂納多望著剛路過他們身邊的幾個斯拉夫人——看上去就很像俄國寡頭和陪伴在身邊的情婦,他驚異地說。
他們以一種歸心似箭(?)般的態度,在威尼斯電影節的第二天下午就乘坐飛機去到意大利西部的撒丁島,這座僅次於西西裡島的意大利第二大島嶼。萊昂納多的祖父是意大利那不勒斯人,而他的父母,喬治和艾莫琳在懷著他的時候也去到意大利度蜜月,但顯然,萊昂在德國和俄羅斯待的時間都比在意大利的多——畢竟萊昂一歲的時候,艾莫琳就和喬治離婚了。
撒丁島雖然不是最富有盛名的度假寶地,但顯然熱愛這裡的名流也不少,除了各國王室以外,凱瑟琳聽詹妮弗說過,詹妮弗前年就陪著茱莉婭·羅伯茨來過這裡度假。這裡的果凍海讓凱瑟琳心馳神往,她連撒丁島上的舊城古堡都不想逛了,隻想在海灘上肆意享受自己短暫的假期。
萊昂納多本來提議玩水槍,但到了沙灘後看到那裡的排球網,還是拉上艾瑪和盧卡斯,上午在水裡打了一會兒排球(艾瑪非常擅長這個,讓凱瑟琳刮目相看)。等到中午,他們決定躲避一下暴曬的陽光,於是他們回到沙灘的遮陽傘下,在躺椅上自在地聊一會兒天。艾瑪貼心地去為他們打聽第二天的潛水地點,而盧卡斯勾搭上了一個意大利女孩,已經消失不見人影了,凱瑟琳覺得明天早上之前大概都看不到他。
聽到萊昂納多疑惑的問詢,凱瑟琳小聲評價道:“大概是今年東歐降溫快——我想起一個有關俄羅斯人的笑話:每當俄羅斯開始下雪,土耳其的沙灘上就長滿了俄羅斯人,因為他們實在太愛陽光、大海和沙灘了。撒丁島還算好吧,要是你在土耳其的沙灘上不會俄語,沒準都沒法順利走回酒店。”
萊昂納多笑著拿過一管防曬霜,對她玩笑著說:“那怪不得我們都這麼喜歡沙灘,一定是我們倆身上的俄羅斯血統導致的。”
凱瑟琳輕輕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忍不住吐槽他:“那斯拉夫人還容易發胖呢——我可不要這樣,你也不行。”
“哈,要是我當初敢對我中學裡的那幫東歐裔小孩這麼說,那我準得再挨一次打。”萊昂納多想起來什麼,心有戚戚地說。
“再?萊昂,你怎麼總是被打。”凱瑟琳揉了揉他的金發。
“我中學時幾乎每一次挨打都是因為打籃球,”萊昂納多借機順理成章地倒在她肚子上,懶洋洋地說,“有一次是因為我不肯把籃球讓給一幫小混混——那可是我剛用零花錢買的嶄新好球。他們就瘋了一樣衝上來,我當時都數不清有多少人在踢我,朝我吐口水。那時候我太瘦小了,根本打不過,最過分的是他們還把我的鞋帶打了個死結,我為了逃跑,隻好蹦著逃離現場——艾莫琳看到我的時候雖然心疼,但我發誓,她還是被我的可笑模樣給逗樂了幾秒,真是個壞媽媽。”
凱瑟琳繼續給他揉著頭,嘴上卻故意逗他說:“是嗎,我可是聽說,你為女孩打過架呢。”
萊昂納多的肩膀果然一僵,他坐起來看著凱瑟琳驚詫地說:“你怎麼知道!難道是托比告訴你的?托比怎麼什麼都告訴你!”
話音未落,他就後悔了,因為凱瑟琳放聲大笑起來——她顯然什麼都不知道,剛才其實是在套他的話呢。
凱瑟琳把萊昂納多的腦袋往下一按,讓他繼續乖乖躺著:“我逗你玩呢。就算你那時候因為追女孩打架,又和我有什麼關係?那會兒我甚至還不認識你。”
萊昂納多暗自算了下時間,那時其實他們已經拍過那個泡泡糖廣告了,可凱瑟琳當時根本就沒有記住他。即使如此,他還是有些心虛(畢竟他的過往情史比凱瑟琳還是要豐富一點的),於是他咳了一聲問:“那要……分享一下嗎?我們可以多了解一下彼此的過去——我可以順便給你抹防曬霜。”
“來吧——但你彆抹不該抹的地方,”凱瑟琳敏銳地警告道,“皮特帶格溫妮絲去西印度群島都能被狗仔拍到他們全.裸的沙灘親密照,撒丁島的人絕對比那裡還多——茱莉亞·羅伯茨上個月都來這裡度假呢,我要是重蹈覆轍,詹妮弗一定會殺了我,然後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你。”
萊昂納多悻悻地嘟囔著罵了兩句狗仔。顯然,剛才他躺得有點蠢蠢欲動了,但為了展示自己已經快化為烏有的清白,他還是狀若無事地往手上擠了一點後問:“那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凱瑟琳比了個邀請的手勢,悠閒地說:“給我講講吧,嗯,從你光輝悠久的過往情史起點開始?”
萊昂納多更猛烈地咳嗽了起來,頓時感覺這是自己在給自己挖坑,但他還是拉過凱瑟琳的一條手臂仔細為她塗抹,然後用最誠懇的表情說:“我知道你很可能不會信,但我談過的女友真的沒有你想象過的那麼多。”
凱瑟琳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戳了一下他的鼻子,沒好氣地說:“誰管你談得多不多?我隻想聽發生過什麼,因為你把我的好奇心勾起來了,結果現在還在這裡拖拖拉拉的。”
“其實我到16歲才擺脫了處男的身份,”萊昂納多眼一閉心一橫,乾脆真的從頭說起,“因為……該死的,我十三四歲的時候太瘦太小,根本就沒有女孩喜歡我。我十五歲的時候暗戀過一個比我高一年級的拉丁裔女孩,和她打過好多電話,好不容易約了她出來看電影——我記得看的是梅格·瑞恩的《當哈利遇見莎莉》,但當時我全程都僵硬地坐著,一句話也不敢問,而那個姑娘看得很認真,完全不和我說話,好吧,她叫塞茜莉亞,我們班上都喊她茜茜。看完後我們出來吃了頓三明治,然後茜茜和我麵麵相覷,氣氛非常尷尬——我的第一次約會就這樣悲慘地結束了,從此再也沒敢靠近她。”
由於萊昂納多仍然躺在凱瑟琳的身上,所以他清楚感受到了凱瑟琳小腹的震動——他的女朋友在狂笑。萊昂納多惱羞成怒地去掐她的臉頰,羞憤地問:“我不信,難道你就沒有被拒絕過?一個也沒有?你讀的學校裡的四分衛就沒有看上過除你以外的女孩嗎?”
凱瑟琳以一種做概率論題目般的思考角度來回答他:“從我的親身經曆來說,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但萊昂,你也彆生氣(她又像安撫小貓一樣摸他的頭發,但這幾乎讓他更羞惱了)——這是因為我上中學的時候太忙,忙著趕緊把課上完早點畢業,空閒時間還要拍廣告,試鏡……所以我幾乎沒有主動想和誰約會過。既然我根本沒有提出過邀請,那我怎麼會失敗?不過等參加返校季舞會的時候,我一般都是從收到的情書裡挑一份筆跡好看,人長得也好看的人去跳舞,我不缺舞伴。當然,我可以保證,你是和我跳舞的人裡長得最好看的。”
雖然字有點醜,但看著這張臉,她願意原諒這個微不足道的小毛病,凱瑟琳想。
萊昂納多呻.吟著把頭埋在她胳膊上幾秒,等他終於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抬起頭時,他終於也忍不住好奇心地問:“……那等跳完舞了呢?”
“呃,現在想起來,感覺是有點抱歉,因為我那會兒總是很暴躁,忙得要發瘋了,”凱瑟琳難得為這個自我反省起來,“他們要是攔著我想再繼續進行點什麼,大部分時候我隻想把他們踹開,趕緊回去看書——隻有極少數心情好的時候才會去約會。而且我不得不說,這些橄欖球混蛋的吻技真是一個比一個差,而且在喝咖啡的時候隻顧著炫耀他們贏過的比賽,總是喜歡打斷我的話,這種約會簡直是一種折磨。”
萊昂納多想象了一下幾年前矮矮的凱瑟琳,坐在高椅上麵無表情的無聊樣子,笑夠了之後忍不住吐槽說:“是啊,我一直都知道你踹人有多無情的。”
凱瑟琳微笑著挑了挑眉,溫柔地問:“萊昂,你剛才說什麼?”
萊昂納多懶懶地挪到她身邊的位置蹭了蹭她的肩膀,用一臉真誠讚揚的表情說:“我在說,你乾得漂亮——確實乾得漂亮,一想到你冷酷無情地踹掉了那麼多我的競爭對手,我就非常高興。”
情侶之間的對話就是這麼嘰嘰喳喳和無厘頭,即使是他們倆也是如此。他們從上午躺到中午,享受這種沒有安排的清閒。在布代利小島的粉紅沙灘上嬉鬨了一陣後,他們又去深藍瑪瑙一般的果凍海上劃船。這種清澈夢幻、比天空更蔚藍明亮的藍色,讓他們倆恨不得永遠停留在這片海上,再也不返回遍地浮華的洛杉磯。
萊昂納多聊勝於無地劃著槳,望著凱瑟琳趴在船沿,她濃密的黑發順著帽簷上的白色絲帶流淌下垂,讓他覺得這一刻是如此靜謐美好。凱瑟琳將她的手從遊動著無數鯛魚、如同透明玻璃一樣的海水中抽出,理了理自己淡黃色的遮陽帽,然後突然起身攬住萊昂納多的後頸,在陽光下蜻蜓點水般親吻了一下他的眼睛。
“以後每次看到你這雙眼睛,我都會想起這裡了——這裡晶瑩剔透的藍色海麵真漂亮,但都不如你的雙眼迷人,它們湛藍得就像一束矢車菊,在玻璃冰原之上盛放。”凱瑟琳凝望著萊昂納多瞳孔裡的自己,感覺自己仿佛就要沉溺於這片真正的大海之中。
“那我們以後每年都來這裡度假。”萊昂納多顯然被她的情話感染到,忍不住把槳扔到一邊和她擁吻起來。他的動作幅度有點太大,以至於他們都沒能站穩,在船上雙雙踩空,從座位上摔到甲板上。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讓凱瑟琳趴在他的身上呆滯了幾秒,然後才慢吞吞翻身,躺倒在萊昂納多旁邊,被他緊緊握住手。他們一起頂著刺目的陽光,以手遮眼,側過頭對視著縱聲大笑,驚走了幾隻覓食的海鳥——反正離他們最近的一艘船也在幾十米開外,並不會影響到誰。
隨著夕陽將至,萊昂納多戀戀不舍地把小船劃回碼頭,凱瑟琳叫上在躺椅上睡得正酣的艾瑪,一起回到舊城的酒店裡。他們路上還路過了一家做卡蘇馬蘇奶酪的麵包店,萊昂納多表情正常地試圖買一塊來讓凱瑟琳嘗試一下,被凱瑟琳堅決拒絕了,甚至站在幾英尺開外根本不願意靠近——她知道這是意大利的一種活蛆乳酪。不明就裡的艾瑪還在萊昂納多這個熱愛惡作劇的混蛋的壞心眼慫恿下,凱瑟琳來不及阻止,她就好奇地湊上去看了看,然後被近距離跳起來的蛆蟲嚇得尖叫——萊昂納多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大笑,氣得艾瑪完全丟掉了之前看羅密歐的濾鏡,對著他直翻白眼。
凱瑟琳把眼淚都要嚇出來的艾瑪拉過來(這女孩和她一樣都有點潔癖),溫柔地哄她:“不要理他——現在你知道了,他就是這麼搗蛋,所以明天我們倆去潛水,不帶他好嗎?”
萊昂納多在她身後和風流了一下午才回來的盧卡斯勾肩搭背,聽到她的話頓時歡快得意地叫嚷起來:“那可不行,你們明天甩不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