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紋身 養育我的,亦會毀滅我……(2 / 2)

萊昂納多不可避免地有點緊張了,但又開始竊喜——受歡迎總比無人問津好,也許這對票房有幫助呢。他默背了一遍他的公關為他提前擬好的發言,清了清嗓子,和卡梅隆走進大廳。

他們身後的屏幕上播放著日語版本字幕的預告片,大熒幕中的泰坦尼克號是如此雄偉,顯得它仿佛是在俯視走到台前渺小的人類。無數高亮的燈光掃了過來,有那麼幾秒,萊昂納多差點睜不開眼睛。

但他就像回到了熟悉的片場,回到了受他主宰的舞台。望著台下幾近瘋狂的觀眾,他和卡梅隆對視了一下,熟稔的那種自信帥氣的微笑浮現在他的麵孔上。

“我想說的是,我非常榮幸能參加這場電影節,我很高興回到東京,”萊昂納多拿著話筒,表情認真,語速放緩,因為他幾乎每說幾個單詞,就會被台下的尖叫聲打斷,“並且我認為日本粉絲是世界上最好最忠實的粉絲……拍攝泰坦尼克號是我一生中最不可思議的電影經曆……”

他的經紀人瑞克·尤恩感慨地望著這一幕——早在不一樣的天空前就簽下了他的瑞克,的確沒有想到他能在如此年輕的年齡,就走到了現在這樣萬眾矚目的位置。儘管他為泰坦尼克號的製作過程幾乎感同身受的焦慮,甚至為此被詹妮弗嘲笑過(他不明白,難道詹妮弗就對卡梅隆這麼有信心?不過那女孩有星戰前傳這個穩賺不賠的係列托底,這樣的好運真是令人嫉妒,誰都不懂巴裡摩爾怎麼會這麼直白地幫忙——一想到萊昂和愛德華·諾頓關係很好,連他這個經紀人都一度懷疑他們四個在搞協議戀情),但這一刻,他還是有了自信——萊昂納多一定會繼續往上,直至他的巔峰。

“你簡直是一顆即將冉冉升起的世界之星,凱瑟琳也是。”卡梅隆在公開采訪環節結束後,和萊昂納多抱著鮮花,在觀眾永遠不嫌累的尖叫聲中退場,開始去看最終剪輯版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麵前的效果之前,他這麼說道。

而在電影播放完畢後,望著電影院外仍然人影幢幢的場麵,卡梅隆打起精神來仍然在讚歎,甚至也開始惋惜凱瑟琳沒來見證這輝煌的一幕。

雖然感覺卡梅隆像是吃錯了藥才一直在誇讚他們,但萊昂納多還是嗯嗯啊啊地回應了幾句,畢竟沒人不喜歡被誇。而且也因為在看完全片後,他也多了一點微小的信心——把他自信驕傲的成分去掉,他仍然覺得……也許他在泰坦尼克號裡表現還不錯?

凱瑟琳的表現也很優秀,儘管他其實無法客觀評價(就像他和凱瑟琳在船頭接吻的那段,在拍之前他們都已經在許多人麵前排練過上百次,所以他很難以純粹的觀眾角度去評價他們之間的情感火花是否能吸引人了),但他確信,露絲一定是一個能名垂電影史的經典角色。就像亂世佳人裡的斯嘉麗,是一個無數女演員一輩子都可遇而不可求的輝煌角色,因為這樣刻畫得複雜細微、人物性格又生動勇敢的女性主角形象,在一百多年的電影史中,總共也不會超過十個。

他幾乎迫不及待地想回倫敦,和凱瑟琳一起參加倫敦的首映禮了——他知道,凱瑟琳一定也很期待最終版本裡的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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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納多在東京出席首映禮時,凱瑟琳正在陪安吉去倫敦紋身。

約翰尼·米勒這個月回到了英國看望父母,因此安吉也跟了過來,凱瑟琳和他們倆以及伊萬和裘德·洛還吃了頓飯。凱瑟琳在伊萬的妻子伊娃來星戰劇組探班時就熟悉了起來,但裘德的妻子珊迪她之前隻是在派對上有過一麵之緣。但這個圈子總是很小的,珊迪參演過驚情四百年,和薇諾娜有點交情,而且她和凱特·摩絲私交甚好。在餐桌上,安吉還逗著凱瑟琳說沒有人陪她,伊萬一臉慶幸地捧哏說要是萊昂這個強盜來了,他的歐比旺周邊又要保不住了。

恰巧安吉之前在泰國為她紋身的那位大師來到了倫敦,所以安吉又起了紋身的念頭。凱瑟琳對此也有點興趣,因此延遲了和凱特·摩絲的聚會過來陪她。

在閒聊中,安吉告訴凱瑟琳,她在家的時候從不進廚房:“因此約翰尼經常懷疑我說我不會做飯,是因為我不想做,但他實在找不到驗證的辦法。”

幾年前就吃過安吉做的黑暗料理的凱瑟琳,忍不住吐槽說:“所以我的廚藝就是和你同居的時候練出來的,我真的很難想象為什麼你這雙這麼漂亮的手,可以做出這麼難吃的東西。還有我明白了,怪不得萊昂納多之前每次都要誇我做的沙拉——這個混蛋,他就是不想乾活。不過我感覺他最近真的成熟很多,我都有點不適應了。”

安吉隨後便得知了萊昂納多求婚的消息,她雖然先是為此驚訝(“老實說,我以為萊昂納多是永遠不會求婚的類型”),但還是奇怪地問:“為什麼要猶豫?想結婚就結呀,就像紋身一樣,這已經是我的第六個紋身了。”

凱瑟琳毫不留情地指出:“那你去年洗掉你那個龍紋做什麼?”

安吉的表情頓時變得有點羞惱——她去年有一次在去阿姆斯特丹的紋身店裡之前就喝得酩酊大醉,連褲子都忘在了店裡。第二天她在一張水床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腹部下側有一個俗氣的龍紋身,臀部還紋了那條龍的藍色舌頭。這簡直不可容忍,所以在她和約翰尼結婚的前一天晚上,她用純黑的十字架圖案覆蓋住了它。現在她隻要一穿低腰牛仔褲,十字架就會露出一部分,看上去很像一把匕首,這讓安吉很滿意自己的改動。

“我還沒想好要紋什麼,”凱瑟琳看著安吉臭下去的臉色,決定嘲笑了一下後就見好就收,然後她捧著臉思索,“但一定要紋長久一點的內容——還有,我不是為結婚本身猶豫,隻是在思考現在訂婚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寶貝,我比你大三歲,三年前我就訂婚了,”安吉低聲笑著說,“現在我有一個迷人的丈夫,一個迷人的女朋友,我很快樂,所以歡迎你來到婚姻的溫暖世界。你隻需要享受快樂,然後及時抽身拒絕煩惱就好了。”

“我看珍妮可不想隻做你的女朋友。”凱瑟琳也有點放鬆下來,輕笑著隨口說。

安吉歎了口氣說:“那我也沒什麼辦法……要是我真的能在美國和她結婚就好了,但法律不允許。”

凱瑟琳打量著她帥氣的寸頭發型,然後撫摸安吉右臂內側的那個日本字紋身——那似乎是勇氣的意思,早在三年前她就見到過,好像是和約翰尼的情侶紋身。約翰尼·米勒其實是個挺可愛的男人,看到他和安吉終於不怎麼吵架,凱瑟琳也挺高興的。安吉左手手腕上還有一個紋身,是她哥哥的名字首字母,但凱瑟琳從未見過她哥哥,就像安妮也沒見過她一樣。安吉的家人裡,凱瑟琳最熟悉的居然是與安吉關係惡劣的父親喬恩·沃伊特,至於她的母親瑪奇琳,凱瑟琳隻見過一次。儘管安吉偶爾也要和母親吵架,但她對母親的感情還是比父親深厚太多。

凱瑟琳想起她今天推掉凱特的邀請,不禁說:“我想起約翰尼——我是說另一個約翰尼,約翰尼·德普手臂上那個薇諾娜的紋身了。我真的挺喜歡剪刀手愛德華,還曾經為他和薇諾娜可惜過——當然,凱特也挺好的,她聽說詹妮弗在和亞曆山大·麥昆商量我的倫敦首映禮借紀梵希的禮服之後,就主動牽線邀請了麥昆明天和我見麵。”

雖然凱特未必單純是為了幫她——凱特待人強勢而高傲,她們雖然早早在英國相識,但交情還沒有好到這個地步。不過既然是禮尚往來互利互惠的事,她自然也記下了這次凱特的人情。

“這是一種紀念,一種身體上的藝術,不管你是長久保存它,還是中途把它洗掉,它都會在你精神世界的生命中烙印下痕跡。我在紋身店裡聽過很多人的故事,我知道其中有些人的生活並非如他所願,所以喜歡把他看重的事物紋在身上作為寄托,我覺得這樣很好。”安吉沉思著這麼說,過了一會兒,她把一張紙條塞到凱瑟琳手裡。

凱瑟琳展開一看,是安吉要在她小腹的十字架旁紋的一句拉丁語——Quod me nutrit me destruit.

養育我的,亦會毀滅我。

一瞬間,凱瑟琳突然想好自己要紋什麼了。

carpe diem.

活在當下,及時行樂。

她想起來當年在羅賓·威廉姆斯的那部死亡詩社裡看到這句拉丁語,想起當年在證人和死亡詩社的導演彼得·威爾的跨年派對上遇到安吉,想起正是彼得的牽線讓她拍了自己第一部簡·坎皮恩的電影……而下個月,心靈捕手就要上映,她再次有幸和羅賓出演同一部電影。

凱瑟琳把這些告訴安吉,她笑容愉快地說:“緣分多麼奇妙啊,不是嗎?你說得對,我不需要猶豫,所以等萊昂回來,我就告訴他我已經想好了,我同意和他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