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可能是我六歲就和哈裡森·福特合作過,他在我眼裡是個和藹可親的長輩,我很難對他產生什麼彆的念頭——就算後來知道他和凱麗·費雪在拍新希望的時候就搞上了,我也沒有更深的想法。”凱瑟琳笑起來解釋說。
“那真的不想和我試試嗎?我會讓你很快樂的。”安吉挑了一下眉毛。
但凱瑟琳仍然避而不談:“這我知道,不然珍妮為什麼會喜歡你。”
“這聽上去有點醋味了。”安吉輕笑著拖起她的下巴讓她無法回避,給了她一個有莓果汁味和茉莉花香的長吻。
許久之後,安吉才鬆開手問:“感覺怎麼樣?”
凱瑟琳眼神有點迷離,她摟住她的脖子輕輕喘息著說:“親愛的,你太棒了。”
“那要繼續嗎?”
“不。”凱瑟琳迅速回答說。
安吉大笑了起來。
“為什麼?凱茜,你真有趣,我還以為你會喜歡這種玩法,也以為我很了解你了,但結果我居然還沒能猜透你現在到底在想什麼——你可不是這麼古板的人啊。”
“我當然知道和女人睡覺並不刺激,我也很喜歡——而且和你睡的話,一定很刺激,也很快樂。”凱瑟琳總算從迷蒙裡清醒過來了一點,她漫無邊際地說。
“那為什麼你要說不?”安吉好奇地笑著問道。
凱瑟琳掀開她的外套,撫摸她小腹上的十字架紋身,以及旁邊那句Quod me nutrit me destruit——
“因為我想永遠愛你。我說的是真心話,我想永遠愛你,就像你愛你的母親、哥哥和你未來可能擁有的孩子一樣,而不是愛情。我太了解你了,你的愛情就是一段猛烈燃燒的蠟燭,具有無儘的毀滅性,那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我們的性格讓我們永遠無法獨占彼此,所以我想要的是更堅固珍貴的長久。我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你會不愛我,那樣我會恨你一輩子的,直到你重新愛上我為止。我當然也想和你享受彼此——誰會在被你充滿愛意的眼光注視後還不想呢?但我要你先給我一個保證,我要你永遠愛我。”
她就像一個固執的孩子提出不切實際的要求,在安吉麵前,她好像突然又變得如此幼稚,如此天真和冥頑不靈。
但安吉很快回答了她。
“好,我會永遠愛你,”安吉溫柔地說,“但這句話太像小孩子隨口的許諾了,我想承諾的是,我會在每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都像十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時那樣,對你充滿好奇與興趣。”
又一個漫長的吻結束後,安吉問:“你還要有什麼說的嗎?彆拖拖拉拉了——我的性致都快被你搞沒了,親愛的。”
凱瑟琳大笑了起來,牽著她的手回到了臥室。
安吉凝視著她沉靜幽綠的瞳孔,輕輕吻了上去,眼睛,鼻梁,鎖骨,胸口,小腹……
最後凱瑟琳用枕頭蒙住了自己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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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的太無聊了。”十月的第一個周末,盧卡斯打著哈欠對托比說。
萊昂納多最近幾周沒有參加一場派對,而以前他們都是成群結隊地出去,萊昂納多是他們中間最閃耀的星,有他在,全場目光聚焦點都會落在他身上。也正因如此,當他突然消失時,那些為他而生的酒會都迅速變得無聊了起來。
“萊昂聖誕節後就要去泰國了,現在確實有點無聊,”托比懶散地拋著手裡的紙牌,“但他再不看劇本準備一下的話,總不能大腦空空就進組吧——噢,萊昂,你來了。彆誤會,我剛才就是在說你大腦空空。”
盧卡斯在一旁竊笑,萊昂納多對托比扔了幾顆爆米花後,又好脾氣地坐下來接著看劇本。
一般來說,盧卡斯不會打攪他的好友看劇本——一直以來,萊昂納多對他的表演事業還是很上心甚至是狂熱的。但他最近這樣的認真確實是整個1998年少有的,所以盧卡斯對托比使了個眼色,比了個“凱瑟琳”的口型,托比輕輕點了下頭,於是盧卡斯又坐了回去。
“你們背著我交流什麼呢?”萊昂納多突然抬起頭說。而托比和盧卡斯當然不承認,他在他的朋友們麵前沒有絲毫威嚴,隻好又放了過去,隻是注意力無法再集中了。
他的思緒突然回到了泰坦尼克號剛上映後,有關於在機場遇到的一個13歲的狂熱女孩的經曆。
當時,她死死抱著他的腿不放,指甲掐住他的肉,眼神癡迷地祈求能嫁給他,把他這個大她十歲的成年男人都嚇得不輕。那時,他隻好盯著她的眼睛,儘可能溫柔誠懇地勸告說,不要把他想象太完美,那不是真的,他在現實中不是電影裡的角色——但那女孩還是不放手,他最後隻好把她的手輕輕掰開。那時候,當時凱瑟琳在得知後還親密地取笑他:她們把你想得像傑克一樣美好,可我隻要一想到你的本質就是個霸道又不成熟的小男孩,對你的一切傑克濾鏡就都消失了。
那時候,他似乎還很冷靜。而在泰坦尼克號上映將近一年後,回望過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態一度發生過如此之多的變化。他世界性的爆紅是場橫空出世的驚雷,一切發生的太快,猶如黑洞般把他的理智席卷一空。即使他知道許多新星就是這樣沉溺在每個人的笑臉和追捧中喪失自我,他也難以避免沉浸其中。他抱怨狗仔,抱怨這個似乎處處縱容他的世界中那些反抗厭惡他的少數人,唯獨不抱怨超級明星身份帶給他的一切好處——他的聰明足夠讓他趨利避害了。
正因如此,當凱瑟琳變成那個不再縱容他的人時,他是如此惱羞成怒,她的存在就好像摧毀了他一葉障目的幻象,而隻要讓她改變,他的生命中就再沒有任何不如意的事——多麼愚蠢的想法。
他看到那不勒斯的報紙那一刻起就知道,凱瑟琳是在和那個傑瑞德·萊托約會,就算沒有狗仔照片,他也猜得出來。這種蝕骨的心痛與失落感讓他當晚就要求他的經紀人瑞克去報複這個勾搭凱瑟琳的混蛋(為此還被愛德華批評了一頓),然後那天晚上就去洛杉磯最熱鬨的俱樂部裡尋歡作樂,幾乎有一種報複的快感,但等他從捷克名模伊娃·赫茲格瓦的床上醒來時,又覺得一切如此無趣。
“艾莫琳,我覺得我做了錯事,也許無論我做什麼,凱瑟琳都不會願意跟我和好了。”第二天,他對自己的母親說——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母親是他永遠最安心的避風港,永遠可以向她尋求意見。
艾莫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我以為我的兒子知道做了錯事就應該彌補,哪怕得不到原諒。
但很快,艾莫琳又心軟地打來電話說:凱瑟琳不是要過生日了嗎?你們都來我這裡吃晚餐吧。
10月9日那天早上,凱瑟琳親自開車把安妮送去學校後(安妮:“有個演過泰坦尼克號的大明星姐姐親自送我上學,這種感覺實在太夢幻了”),在回到家後收到了萊昂納多發來的久違的短信。
“晚上想去艾莫琳那裡吃晚餐嗎?她為你準備了明天的生日禮物,還有蛋糕和你喜歡的菜。
PS:想去的話,離你的房子車程五分鐘的地方有一架私人飛機在等著你。”
多麼熟悉的幫她安排好一切的語氣,本該讓她覺得討厭,但想到這是他兩個多月以來的第一次聯絡,他最近似乎也沒那麼招搖,而且又是去艾莫琳那裡,她還是答應了——一段時間沒回洛杉磯,她也的確有點想念艾莫琳。
凱瑟琳並不是特彆意外地在私人飛機上就見到了萊昂納多。她打量著這架飛機的內部裝飾,問道:“要是我不來,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也隻有灰溜溜地回去了。”萊昂納多坐在機艙吧台前的高椅上晃著腿,態度輕鬆地說,“反正我知道我的怒火做不到把你從房間裡拽出來——放心,我已經明白我是不可能違拗你的決定的。”
“希望你以後也這樣想。”凱瑟琳說著也走到吧台前,為自己調了一杯雞尾酒。
飛到洛杉磯前剩下的時間裡,她一直坐在沙發上看書。等她終於放下手裡的書時,她發現萊昂納多已經睡著了有一會兒——但睡得很不安穩。她隻是喝了一口檸檬水,然後把杯子輕輕放在桌子上,他就醒了過來。
“怎麼困成這樣?現在才下午吧。”凱瑟琳打量著他困倦的臉龐說。
“老實說,我有點緊張,”萊昂納多慢慢地說,“聖誕節一過,我就要進組了。整部電影的希望都壓在我身上,我……”
顯然,他對於提起海灘還有畏懼感,這畢竟是他們之間的一道傷疤。
“丹尼雖然人品不太好,”果然,凱瑟琳開口就語帶嘲諷,萊昂納多心裡一緊,但好在這嘲諷不是對著他,“但電影質量還是不錯的,你隻要認真就儘了我們做演員的本分了,剩下的那些是福克斯應該操心的事。”
萊昂納多點點頭,然後又安靜了下來。
艾莫琳在門口迎接了他們,凱瑟琳一見麵就抱住了她,萊昂納多望著她們也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艾莫琳沒有對萊昂納多和凱瑟琳之前的濃厚隔閡發表任何意見,而隻是一如既往地溫柔慈愛。
在餐桌上,他們的談話也仍然是輕鬆的氛圍,一切不快似乎都過去了。凱瑟琳不想在明天的生日上吃蛋糕,艾莫琳乾脆就今天把蛋糕端了出來。
小小而溫馨的慶祝儀式過後,艾莫琳把她的兒子趕回房間,單獨和凱瑟琳說話。凱瑟琳有所猜測,但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如果艾莫琳真的希望她退讓一點,對萊昂納多更溫和一點,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她做不到,但也不想讓艾莫琳難過。
但艾莫琳卻並沒有提這樣的請求。她那雙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凱瑟琳的頭發,就像她一直以來撫摸萊昂納多那樣:“凱瑟琳,你是個多麼值得被愛的女孩,我愛你,隻是我不能虛假地說我愛你就像愛萊昂一樣——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所以我當然我做不到給予你同等的愛。但我永遠希望你過得幸福快樂。如果……如果你們有分開的一天,我也仍然會愛你。”
艾莫琳捧著凱瑟琳的臉頰,看著她怔忡的眼神,突然輕輕歎息說:“好孩子,要是你真的是我的女兒就好了。我會從小就照顧好你的。”
“艾莫琳……我也會一直愛你的。”凱瑟琳抱住她,低聲說。
晚上,萊昂納多小心翼翼地問凱瑟琳想去哪裡——“如果你要回紐約,我就送你去停機坪。”
凱瑟琳望了一下漆黑的天色:“就回馬裡布吧,我最近也沒什麼事。”
萊昂納多聽懂了她的暗示,頓時喜出望外,順便立刻給托比發短信——片刻後,托比的短信就回了過來:放心,我剛才已經把盧卡斯和凱文踢回家了,等下我也會回溫迪那裡。
啊,托比永遠這麼靠譜。萊昂納多滿足地想,然後更加滿足地抱住凱瑟琳,而凱瑟琳也沒有推開他。
晚上,他們重溫舊夢後躺在床上,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從前。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真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麼多事。”他撫摸著凱瑟琳耳側,大拇指劃過她有點冰涼的臉頰,“我們的生活改變了太多,這一切太快了,我差點認不清我自己原本的樣子。”
一條薄被環在凱瑟琳腰間,她幾乎沒聽清萊昂納多的聲音,而是迷迷糊糊地說:“我有點冷。”
萊昂納多又拉過一條被子把她裹緊說:“要不要我再調一下溫度?”
“不,我們睡覺吧。”凱瑟琳鑽到萊昂納多懷裡,蜷縮在他的胸膛上閉上了眼睛。萊昂納多溫柔地撫摸她的背,很快也抱著她睡著了。
第二天凱瑟琳醒來時,她從窗邊看到萊昂納多正在門廊下和傑奎琳談話,好像在討論早午餐吃什麼。她困倦地摸出手機,發現了安妮的未接來電。
她很快回撥了過去。安妮雀躍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在祝福她的二十歲生日快樂後,安妮笑著問:“你們和好啦?”
“你這個小孩子就不要操心姐姐的感情生活了。”凱瑟琳輕笑著說。
安妮和她爭辯了一番自己還是不是孩子後,就和她聊了起來:“……我想他還是很在乎你的,就像去年……去年瑪麗婭生病的時候,父親帶我來看你們,他就一直在門外守候著你。”
凱瑟琳的笑意凍在了她的嘴邊,仿佛一桶冰水從天花板上澆下來,又像一根冰錐刺穿了她的心。
“你說什麼?安妮?他當時就在門外一直等著?他在聽我和瑪麗婭說話嗎?”凱瑟琳語氣急促了起來。
“……我不知道,”安妮有點疑惑,“隻是他下了半層樓迎接我們的時候,腳步聲還挺輕的,我以為他是不想打擾你。”
凱瑟琳勉強壓製了自己的情緒,儘可能溫和地說:“好,安妮,謝謝你告訴我。”
她掛斷了電話,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緒充斥在她心間。一直到萊昂納多走進房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想吃什麼?我讓傑奎琳——”萊昂納多輕快的語氣被凱瑟琳冰淩一樣的眼神凍住了,他愣在原地,不明白短短十分鐘裡發生了什麼。
“我要聽你一句實話。那天我們回去探望瑪麗婭的時候,你是不是在門外聽了我和她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