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如何囂張的狂徒,在辱罵魏王欺負小朋友畏罪潛逃之後還能笑出聲?
隻見那後世狂徒情緒亢奮地伏案工作,手裡握著筆試圖繪畫,可惜並未有過專業的學習,畫得比較抽象,隻能說看得出是個人。
放棄將印象裡袁紹和曹衝的樣子畫出來後,呂思彤有些挫敗地趴在書桌上,打開綠江文學城決定看點纏綿悱惻的三國故事提提精神。
正看到銅雀春深鎖周郎,突然一隻蒼老的手撥開手機,手機背後露出一張似慈祥似威嚴的臉。
“小友在看什麼,笑得十分歡愉?”
呂思彤驚得坐起來,下意識回答說:“一些野史……”
在連續撞鬼兩次之後,家裡又突然冒出來兩個古人,自然認定是鬼魂。
其中老者身穿一件暗紅色的曲裾以淡金色暗紋做點綴,頭戴十二旒冕,按周禮記載天子為十二旒,而漢朝的一些王侯最高待遇也是十二旒。
腰間五穀社稷裝飾的玉帶,腰側佩劍乃是標準的漢劍樣式,接近一米,掛在老者腰間時劍鞘幾乎觸地。
老者繼續慈祥笑著追問:“哦,是怎樣的野史,如此有趣?”
“是……是袁紹死後轉世成為周瑜,在赤壁之戰報了官渡大仇,後被曹操所獲關到銅雀台以娛晚年。”
“……”老者愣了好一會憋出兩個字,“甚野。”
與老者一起過來的還有個年輕人,二十歲左右還沒蓄須,一身破爛的戰甲顯現出諸多狼狽,渾身是血,麵容硬朗俊挺,眉宇間精神氣飽滿,臉上好幾處傷痕莫名有一種戰損風格的帥氣。
那老者雖慈祥笑著卻不怒自威,身上那種站在高位的勝利者氣質以及多年親自帶兵的殺氣掩蓋不住,更多的是王權威嚴不容質疑,時刻透露著敢隱瞞就死定了的威脅感。
“你可知曉,孤乃何人?”
不必思考,才得罪的那位,東漢魏王,後世稱魏武帝的,曹操。
那麼邊上這個戰損風的年輕人,就是戰死宛城的曹昂。
也是曹衝說要鯊了她的那位。
袁紹到底在墓前罵得有多難聽啊?跑這麼遠都能尋仇上門了!
曹操見她臉上神色變化應該已經知曉他是何人,心裡也有些欣慰,至少說明這後世小輩對他曹孟德還是挺有了解,不論身後名的好壞,能被銘記能被了解,就已經勝過一切。
“兩位老祖先遠道跋涉而來辛苦了!”呂思彤拉著兩位鬼魂到客廳坐下,順手泡了兩杯普通綠茶。
吹噓說:“這是明前龍井,采自清明之前的茶芽,由世居西湖的老師傅經過九九八十一道工序親自炒成,我自己從來舍不得喝,這是孝敬兩位的。”
一邊說著,自己很自覺地坐在了主座的位置上,琢磨著既然兩鬼沒有一來就拔劍砍她,說明這事還有回旋的餘……
瞥見兩個鬼魂正盯著自己,才端起來的茶杯又被他們放下,似乎很在意她坐的位置。
呂思彤內心臥槽,什麼意思!這裡是她家,她坐上座有問題嗎?
乾嘛!不會是想要她在一旁跪著吧?
曹操嗬嗬笑了笑,卻比不笑的時候還要給人壓力。曹昂一手按在腰間的匕首上,隻待一聲令下。
呂思彤想了想,擺了兩根蠟燭上來,去廚房舀了一碗生米,又把書房裡的熏香取了三根插在生米裡,這樣就和逢年過節祭祖差不多了。
還沒點燃香火,曹操怒斥道:“好狂妄的後生,竟將我等視為死者來拜……”
話才說完,自己也反應了過來,確實已經死了。
曹昂不能容忍父親受辱,剛抬手就又被曹操按下去。
曹操擺擺手,讓她把桌子上這些東西撤掉,擺出些長輩的慈祥來,說:“罷了,千年過去還計較什麼貴賤禮節,你且當是自己家裡隨意坐吧。”
呂思彤收蠟燭的手停頓了一下:“?”
這就是我家!!
收拾好東西重新坐下,曹操切入正題。
“孫權為何指使你到高陵辱罵孤?他陵墓何在?你帶孤去看看。”
“不行!”呂思彤下意識就拒絕,惹來邊上曹昂銳利的視線。
雖然很慶幸老曹自動把黑鍋扣到了孫權頭上,她也不敢帶路過去,惹到曹操安陽跑路回家都能被尋仇,要是得罪了權仔,還能跑哪去?
呂思彤春秋筆法一下,說:“吳王陵墓選址,八九百年前地方被人占了。”占孫權地盤的那人叫朱元璋,還把孫權設置成了門衛,實際上算是兩人共用一塊地盤,但這麼說出來則像是孫權墓被人推了。
曹操將信將疑,幾分得意,難怪孫權要指使後輩到高陵出言不遜,原來是嫉妒。
不過,老祖們可不是這麼好忽悠的。
曹操本就是個心思極細又多疑的人,點點頭笑著問:“既然是孫權指使你,成與不成,你都得有個回稟吧?陵墓尋不到,你又如何答複呢?”
“是他托夢給我的。”呂思彤硬著頭皮編謊,也不能說實話是袁紹所為,袁紹的小心眼可是有明確記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