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路凜洲的貼身助理,餘勤是唯一一個有資格坐在病房門口椅子上打瞌睡的人。
睡夢正酣,不知道被哪個沒大沒小的東西懟了一手肘。
餘勤跟在路凜洲身邊多年,雖然在路凜洲麵前唯唯諾諾,但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極具壓迫感的氣息,對於普通職工和保鏢來說同樣是不怒自威的上位者。
他挑起半邊眉梢,不悅地睨向滿臉驚慌的保鏢,不慌不忙站起身來,循著他抽搐的手指看向門上的玻璃窗。
稀薄月光下,兩道人影並坐在床邊,依偎在一起,近距離交換吐息。
餘勤:“……”
餘勤:“?”
路凜洲的手像蛇一樣在裴煜的脖子上遊移,過了半晌。
餘勤扭過頭,目光深深望向憨厚長相的保鏢,一時看不出他是在擔憂二人中哪一位的安危。
保鏢如臨大敵,向來訓練有素的人都緊張得失了態,磕磕巴巴道:“勤哥,不用管嗎?”
“你也老大不小了,看不懂?傻呀,這是——”餘勤擺擺手示意兩位保鏢解除警惕,慢悠悠吐出剩下的兩個字,“情趣。”
保鏢:“……”
當這兩個字眼和路總聯係在一起的時候,似乎更詭異更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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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美的追求是天性,也是本能。
剛好路凜洲心眼兒還小,凡事皆睚眥必報,不僅以牙還牙,更要成倍奉還。
比如說裴煜上了他的這件事。
簡單來說就是心癢難耐,其實,也不需要找太多算不上冠冕堂皇的借口,做小伏低的人才需要找借口,他從來都不需要,也不稀罕。
彆墅的深夜比醫院更靜,路凜洲緩緩推開裴煜的房間門。
他毫不忌諱地打開燈,床上的人因猝然的光亮微微皺眉,身體卻紋絲不動,眼睛緊閉著,仍陷在沉沉夢境中。
睡得沉是應該的,因為他的晚餐裡有雙倍的安眠藥。
路凜洲走到床邊坐下,不疾不徐,用目光和指尖一起端詳描摹那張漂亮的臉。
五官濃豔昳麗,然而骨骼輪廓皆深邃立體,下頜線條轉折清晰明朗,即使蓄有長發,也不至於被誤認為女人。
再往下看,就更不可能產生性彆上的誤會了。
路凜洲跪坐到一邊,進行準備工作。
他今晚非得把裴煜艸了不可。
可過了許久,他的身體壓根就沒有要精神起來的跡象。
他那方麵的能力絕對沒問題,但缺乏藥物的作用時,便需要一些精神上的刺激。
路凜洲徹底意識到一個糟心的事實。
該死。
他是真不喜歡男人。
這個發現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躁怒和挫敗,一口悶氣喘不上來,甚至想找道具來替自己辦事。可惜偌大的彆墅裡並沒有那種東西。
儘管他的情緒出了名的不穩定,或許會出乎所有人意料,他並不是一個縱欲的人。
也許正是如此,那種藥在他身上的效果才尤其猛烈,讓他不惜將第一次發泄在男人身上。
雖然結果跟預料中的恰恰相反……但這種時候in不起來,要比那晚更糟心百倍千倍。
路凜洲煩躁得不行,打算先從床上下去,他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軟彈的乳膠床墊托著睡夢中的人晃了晃,裴煜驀然睜開眼,準確看向身旁的不速之客。
窗外月亮霎時擠開烏雲,灑來一道如水的月光,正好沿著裴煜的眼睛,淌過半張臉。
琥珀色的眼睛帶有兩種含義,一種是野獸般的銳利,一種是玉石般的溫潤,二者的界限隻在顰蹙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