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呢?
事實就是拋開這層光環,他就是一個一無是處,從骨子裡就發爛發臭的惡劣男人。
江黎聲隨著那些入身而來的靈魂死過數次。
她親眼見證了霍白如何從少年不羈變成法外狂徒,前期對她所做的校園霸淩都隻是灑灑水,在經曆了自己一次次消亡之後,江黎聲更不可能遵循劇情那般愛上他。
真是好笑 ,作者一句愛能止痛就消磨掉了女主身上的所有創傷。
可是她江黎聲憑什麼要接受?
[叮!]
[主線劇情已完成,當下進度10%。]
行,完成了是吧。
江黎聲勾唇,笑意不甚明顯,
“你等著。”他來到江黎聲麵前,目光居高臨下,“我不會放過你的。”
江黎聲正要有所動作時,事先出現的聲音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行為。
“你不放過誰?”
三人齊齊看向江黎聲身後。
江岸聲剛上課回來,肩上的書包甚至還沒來得及放下。
看著一身狼狽,幾乎辨認不清相貌的霍白,江岸聲眯了眯眼:“你誰啊?”
江諾諾左瞄瞄右看看,小聲告狀:“哥,是霍白哥,因為姐姐……”
“哦。” 江岸聲沒興趣繼續聽,上前擋在江黎聲麵前,打量著霍白,長眉微挑,“行為藝術?”
江岸聲的腦回路一向區彆於正常人。
他要麼不說話,要麼說話就把人氣個半死。
就算霍白習慣了這一點,可是聽到江岸聲這樣說時還是忍不住額心猛跳,“ 江黎聲乾的好事。”他陰陽怪氣地嘲諷,“怎麼,你現在想和她上演兄妹情深,準備向著她了?”
霍白氣性大,這句話算得上是遷怒。
江岸聲也不惱,眉眼舒展:“既然是好事,我看這件事就算了。”
霍白:“……”
江諾諾:“……”
江黎聲:“……”
係統又:[……6。]
一股淤氣凝結於心。
霍白還沒來得及發作,江岸聲又皺著眉頭補充了一句,“不過霍白……”他鼻子聞聞聞,“你是不是偷吃屎了,口氣好重。”
不是罵人,而是真的口氣好重。
霍白:“。”
霍白咬牙切齒咒罵:“江岸聲你死去吧。”
罵完又對著江岸聲用力一推,大步離去,就連背影都寫滿了不快。
江岸聲迷茫地眨眨眼,餘光瞥至角落那坨衣服時,頓住——
還真吃屎了。
“哥,你不知道姐姐她有多過分,她——”
“諾諾。” 江岸聲再次打斷了江諾諾迫切想要告狀的心情,黑眸沉沉,“你不要整天哥哥哥哥哥的,我都以為家裡養了隻鵝。”
江諾諾啞然,“可……可姐姐她在後花園建了個豬窩。”她快委屈死了,“以後我怎麼彈琴啊!”
江岸聲有點煩了,“她是在後花園建豬窩;又沒在你琴房建豬窩,何必和一頭豬計較。”
說不通。
根本就說不通。
江諾諾又不是傻子,她看出來江岸聲的心已經偏到江黎聲身上了。
現在她失去的隻是一間琴房,一個後花園,那以後呢?以後會不會失去更多。
不安的種子一旦埋下,就很難根除。
江諾諾難受落淚,狠狠跺了跺腳,也捂著臉跑了。
太陽明媚,礙眼的人全都離開,世界同時也跟著消停下來。
江黎聲神清氣爽——真TM牛逼,老娘又活過一天。
“抱歉了師傅,耽誤點事兒,我們繼續。”
江黎聲戴上手套繼續乾活,難承想江岸聲也放下書包,主動過來幫忙。
豬圈已經成功壘出了一麵,看著兩人手上利落的動作,江岸聲猶豫幾秒,還是擼起了袖子 :“我也來幫忙吧。”
“沒你什麼事兒。”江黎聲頭也不抬地說,“霍白有句話挺對的,都一年多了,不管你是因為什麼,但都沒必要委曲求全自己,強行和我扮演兄妹情深,沒必要,你自己惡心不說,我也不稀罕。”
江岸聲伸出來的指尖就此頓停。
八九月的太陽不算毒辣,照在身上暖烘烘一片,然而江岸聲卻感覺到涼薄的微寒。
說這話的時候江黎聲很平靜。
他甚至看到她睫毛都沒有顫。
的確。
江岸聲頭腦聰明又生來淡薄,莫說是手足之情,就連對父母之情感都向來寡淡。
如果沒有看到真相,他也會如往日那般一意孤行地走下去。
可是他偏偏被牽扯其中,被困住的是江黎聲,出不來的何嘗不是江岸聲。
“江黎聲,既然你知道我以前不是個東西;那你也很快會知道,我現在是不是委曲求全。”
江岸聲沒有強求,重新拎起放在旁邊的書包離開。
臨走前又步伐稍停——
“我想讓你好過些,也過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