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卷著死魚爛蝦腐爛的臭味上岸，海麵上飄蕩的屍骨眼看著又多了許多，堆積在岸邊，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屍牆。

謝小天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塊高一點的礁石，離海麵近一些後，她捏住鼻子，捧著海螺吹了一大口氣。

呲噗~噗噗！

跟放屁一樣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極為悠遠的噗噗聲跟著海風一起吹到了人魚小姐的耳邊。

末日之後，海水都變成黑色了，她此刻的臉色也不遑相讓。沉默片刻，她才甩著魚尾，緩緩朝海岸線遊去。

有些後悔送出去這枚海螺了。

太難聽了。

岸邊。

001捂著耳朵，電子雙眸閃過明顯的一絲痛苦，它看著如今真正意義上的宿主，想開口說些什麼，又閉上了嘴。

嬰幼兒都能吹出華美樂章的海螺，沒想到在宿主手上竟然還能有成為噪音的那天……也不知道人魚一族知道後，會不會翻臉。

“怎麼吹不動？”

她還很納悶。

上下搖晃著海螺，時不時的拍打著外殼。

堅硬光滑的觸感絲毫不同於她以前見過的粗糙的普通品種。

手摸上去，瞬間能感受到一股清冽涼意，湊近甚至能淺淺嗅到末日之前的，獨屬於蔚藍海水的乾淨的鹹濕氣息。

【不用吹了，隻要發出聲音，人魚就能聽見你在呼喚她們。】

【至於來不來，端看她們自己意願。】

001受不了，看宿主停下，主動解釋。

“……那這是不來了？”

等了半天，海麵一個活著的生物都沒有，謝小天拎著海螺，有些傷心。嘴角微微下垂，雙肩耷拉下來，有些emo地轉過身往不遠處走過去。

李安還被綁在那裡。

“人魚不來，李安的手術怎麼辦？”

【宿主……你要不要看一下李安的任務內容，他在公司也下了任務，主腦剛才把他的單子正式歸於你名下了。客戶是受公司保護的。。。】

001全麵接管了謝小天的任務係統，自然能收到一切信息，不過如此之後，取而代之的代價就是，它的所有行為都會被主腦監控，包括它限製被解開的消息。

也許是漂流的太久，又或者心中的愧疚沉重的持久的壓在心頭讓它愈發的像人，對於曾經的老對手，它早已沒了怨懟。

為了生活奔波，為了公司的業績努力，這是它從未設想過的未來。

看見親手簽下的韭菜……不是，菜鳥試圖傷害公司的客戶，它開口阻止。

傷害客戶的代價要扣錢，先前都已經說了啊。

“我沒想傷害他。”

謝小天很不滿001的說法，她辯解道，“我隻是想幫他提前成年，分化出天賦，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

“在說了，李安的任務沒有看的必要，我隻需要完成人魚小姐的任務就行了，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

謝小天準備把李安的任務給推了。

等他能為人魚小姐生兒育女後，她才會考慮。

“你說，李安這情況該怎麼辦？”

【其實直接喂變性丹就行了。】

001給出答案。

它早就想說了。

先前思慮過多，沒有多管，如今時間不多，是不能耽誤了。

【變性丹裡有一味主藥用的就是人魚一族發/情期間的黏液，對一個混血來說，足夠用了。】

“真的？”

謝小天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有懷疑還有期待，還有一絲不安，尤其是在聽到那個不知名黏液後。

她望著手上的丹藥，再次開口，隻不過語氣多了幾分生澀，“能具體說說是哪部分的黏液麼？”

……

001再次閉上嘴。

“都發/情了，還能哪部分，當然是口口了！”

冷淡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那聲音如切冰碎玉，謝小天被凍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在聽清楚內容後，一股惡寒從心頭竄起。

她顧不上來人，迅速將丹藥放到李安嘴裡，掏出礦泉水使勁揉搓著自己的雙手。

這麼惡心的東西，她攥在手裡那麼久，謝小天怒瞪著001，要不是人魚在場，一場罵是少不了。

她的這個係統總是會藏著一些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