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欲晚懶得再聽她們說事,這宋家她是插不上話的,現在又把她推出來,無非就是個替死鬼罷了。
不如她走的遠些,反正早就不順眼了。
二夫人下葬的很快,宋欲晚特地找人確認過,確實是和她想的一樣。
隻不過宋喻言不一樣了,他跪在母親的墳前長跪不起。而他們的那個父親,也隻是假惺惺的做做樣子。
從頭到尾,都不過是一副事已至此,各安流年罷了。
“晚兒,你和蘭庭公子的婚事,我看過幾日就辦了吧!”
宋欲晚是真的不敢相信,母親屍骨未寒,父親就已經說出了這麼不留情分的話。
“父親,你……你當真,不為母親做半點考慮?”
宋欲晚不可置信的顫抖著。
宋家出了白事,盛家自然是要來照看一番的。
自然,有了盛家的照看,雲家的事就好辦了許多。
然而事情還是有些棘手,這宋養浩本就與雲棉有婚約,所以大夫人差人送了禮,隻是陰差陽錯之下,弄巧成拙罷了。
婚約還是要繼續的,隻不過宋家,似乎對這個女子已經不滿意了,大夫人拉著個臉,沒有什麼好氣色。
就連雲棉來府上見人那日,大夫人也是一副笑的想死的樣子。
宋欲晚看著款款進門的人,她雖著麵紗,但看她的身姿氣度,確實不像尋常人家的小姐。
宋呈意樂嗬嗬的笑著,對他來說,雲家知曉內情,不僅不找他麻煩,還願意將女兒嫁到家裡來,就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
然而宋欲晚卻是心悸,她記得宋喻言同她說過,父親犯了抄家的死罪。
而他如今又這麼著急娶人過門,甚至著急將自己嫁出去,怕是心裡早就有數了。
可惜盛蘭庭不上他的當,宋欲晚說不妥,他便由了她去。
“你說什麼時候娶,那就什麼時候娶。宋欲晚,盛家,隻此一人,非你不要。”
宋欲晚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樣子,一時竟有些恍惚。
雲棉向她走來時,宋欲晚也不知道為何,竟然往後退了些許,直到她撞到盛蘭庭的身子時,這才覺得安心了些。
“原來是雲二姑娘。”
“蘭庭公子這是何意?我隻是與宋三姑娘說些話,你倒是出現的及時。”
盛蘭庭抬手攬著她,然後悠然笑道:“再不及時,你手中的金針,怕是要了我妻的命。”
雲棉哼笑一聲,直接攤了牌。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的眼睛,不愧是你。”
“過獎。”
雲棉看著他玉樹模樣,一時眼裡竟滿是情緒。
“盛蘭庭,為什麼,就不能娶我呢?為什麼對我,你就這麼殘忍呢?”
盛蘭庭輕笑。
“不過是求而不得罷了,雲二姑娘,我非良配。”
宋欲晚看著他們二人,隻覺得這倆人羈絆不淺。然而盛蘭庭卻走的很快,順帶著,連她一起也帶走了。
天色漸晚的時候,院子裡還是沒有出現過什麼人,盛蘭庭住在宋府,來者是客,他不想有人冒昧打擾,便是無人再來了。
然而宋欲晚還是想要出門,她想知道雲棉今天到底來府上做了什麼,順便打聽打聽這盛雲兩家的糾葛。
可惜盛蘭庭忽然咳疾發作,她隻能跟他一路往醫館走,這一去,便是直接到了盛家。
“怎麼來這裡了?”
“宋家我有些住不慣,而且我帶的藥這幾日已經用完了,有些著急。看你困了就沒叫醒你。”
宋欲晚沒再多想,她照顧著盛蘭庭,一晚上都沒睡,就算再困,她也是在他榻前打個盹。
後來還是盛蘭庭叫人給她送回了房間,她這才睡了個好覺。
隻是,好覺不一定是真的好覺。她醒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下午了,大街上煙花徹響,人群跟著婚轎一路沸騰,直通宋府門口。
大夫人笑意盈盈的接待著客人,她去的時候,雲棉已經拜過高堂,早就入了閨閣。
盛蘭庭跟著她,看她似有心事。
“又在想什麼?”
“沒什麼,已經來不及了。”
宋欲晚看著那喜燭火,又想起來宋喻言那句抄家的話。他什麼都不跟她說,也不回家,這幾日,她往返府中多次,都沒見他半個影子。
“衙門辦案,叫你家主子出來一趟!”
一具屍體蓋著白布,顯眼的停在喜色大開的府門口,看上去格格不入。
宋欲晚看著父親往外走,也跟了過去,然而衙門的聲音冰冷的簡直不像話。
他就那麼毫不猶豫的掀開上頭的遮物,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這可是你宋家二公子喻言?”
宋呈意瞪大眼睛,一時身體不由得瘋狂顫抖,他就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般,而宋欲晚,確實也被驚到了。
“醉酒溺死,就在小築酒樓郊外的河邊,還請節哀。”
衙門的人話也不多說,就這麼轉身走了。宋欲晚便是想問,也問不出什麼,何況盛蘭庭一直握著她,叫她暫時不要和官府硬撞。
“所以呢?我哥哥就要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