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怎麼還沒動手。
“我知道她為什麼把你叫來了,你能看到那扇門,也能動那上麵的封條,三百多年了,你是第一個能看到那扇門的人,現在,我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紅紗突然變得正經起來,肩膀上永遠披不好的袖子現在緊貼著她的脖頸,裸露的半個胸脯也被裡衣裹嚴實了。
她不在是飄在空中,而是光在踩在地上,略微低葉歸半個頭。
“我們想請你幫忙揭掉封條,放我們出去。”
她眼睛裡閃著光,不知道是淚花還是什麼,總之她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副有求於人,必須得裝模作樣的態度,將她之前的妖精姿態扭轉了一百八十度。
葉歸輕微撇了一下嘴角,很快就將這個動作轉化為一張和善的笑臉,溫聲細語回答:“好,我幫你們。”
幫個屁,誰知道你們是什麼怪物。出去我就拿502把封條沾上,沾滿,給整個門都沾上封條。
“你看她。”紅紗女子用手指著牆壁裡的女人,用同樣溫柔的聲線說:“你睡著以後,她可以隨時把你召進來哦,而且啊~~~就算是在你的夢裡——我一樣也可以把你吸乾。”
她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凶狠的話,葉歸頓時就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美了,她多惡毒啊!
“介紹一下,我叫紅——你可以叫我紅姨,她,不用管,你隨便叫吧。”
她頂著一張二十歲出頭的臉,葉歸自然不會想到她說的是紅姨,於是大方稱呼其:“紅衣這是不放心我,拿這事點我呢。”
紅姨發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葉歸也不甘示弱:“這話沒錯,所以你得告訴我,你們是什麼東,什麼人。”如果救了不明不白的人,搞不好會給自己惹上一身麻煩。
聽完葉歸的話,紅姨臉色一沉,明顯不高興了。
但也就那麼一秒,她很快又扯出一張假笑臉,解釋道:“其實剛才……我那都是跟你開玩笑的,我們就是普通的風月女子,不是什麼妖精。”
說話間,紅姨肩膀上那本就半透明的紅紗衣襟滑落下來,露出裡麵白嫩的香肩,不過她並不在意,索性還伸手把另外一邊的衣襟褪下來,這般搔首弄姿的模樣,像極了山洞破廟裡的女妖精。
葉歸腹誹道:我反正是不信你說的每一個字。
紅姨扭著香肩,用一種酥酥麻麻的聲音繼續說:“這裡以前是家青樓,因為生意太好,就有好多獨守空房的女人看不慣我們,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們用這種方法把我們連人帶樓都關起來了,也沒給個期限,就這麼一直關著,還不知道要關多久。”
似乎是怕葉歸不信,她飄到走廊左側的牆壁邊上,伸手一模,一排雅致的房間顯現,門窗上都映著紅紙,還有飄逸的紅紗,房間的門上掛著露骨的人形圖案門牌。
果真是青樓。
占地麵積這麼廣的青樓,葉歸心裡直呼見大世麵了!
紅姨最後又補充了一些關於她和牆壁裡那個女人的身份。
她是這風花雪月樓的老板,俗稱老鴇,收留了一群吃不上的姑娘,還要賺錢養著她們,供她們讀書識字,學詩書禮儀、琴棋書畫、吹出啦彈唱,總結下來:她說自己是一個大好人。
聽到這裡,葉歸差點笑出聲。
紅姨繼續介紹牆壁裡的那個女人,她是樓裡的頭牌,恨她的人最多,所以也最慘,她被關進這麵牆裡邊,隻有巴掌大點的活動空間,連伸個腿都費勁。不過她是有點能耐在身上的,多年的努力終於把困住她們的封條吹得鬆動了些,要不是葉歸突然搗亂,再過個幾百年她們就能出去了。
葉歸:怪我咯?
說來說去,你們不還是招人恨才被關起來的嗎,罪有應得,有什麼好可憐的。
或許是葉歸沒有變現出來一絲同情,反而還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總算是徹底激怒了這位老鴇。
她雙手抬起,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擺出一副嚇人的樣子來。
葉歸看著她依舊精致的臉,心想你做樣子也不做的全一點,有本事把臉裂開再來嚇我。
念頭剛起,紅姨臉上的皮膚真的開始一塊接一塊的剝落了。
葉歸心頭一顫,實地見到這種血腥場麵還真是……怪惡心的。
和恐懼比起來,惡心還是占據了上風。
因為她再次猜對了,紅姨隻是想用這種嚇唬人的手段逼她聽話,並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樣。
所以現在隻有一顆皮肉模糊,喉嚨裡發出陣陣鬼叫的頭懸在葉歸麵前,僅此而已,再沒有其他動作了。
葉歸乾嘔了幾下,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有一種要把五臟六腑都要嘔出來的劇痛感。
她捂著胸口慢慢彎下腰,臉越來越燙,越來越紅,耳根子都紅的快滴血了。
痛感還在加劇,葉歸躺在地上,膝蓋蜷縮到胸口的位置,整個人越縮越緊,逐漸接近於一個球形。
紅衣不是說這是在夢裡嗎,夢裡怎麼還會痛,還痛的這麼真實……
葉歸雙手捏成拳頭,一個勁地捶著地板,似乎這樣能緩解她身上的痛楚。
這情形倒是把紅姨整懵了,她恢複美貌,一臉無辜地看向牆壁裡的女人:“紅葉,我什麼都沒乾,她怎麼了?”
紅葉也是一臉緊張,雖說她對地上那個人恨之入骨,但是這個人又是救她們出去的希望,要是現在就死這了,她就用頭發把自己勒死。
葉歸感覺到有一種強大的力量正在揉碾自己的心肝脾肺腎,能把人折磨死的力道。不僅如此,現在還連她的皮和皮下脂肪都開始痛了,是一種被針紮的刺痛感,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針腳在她身上落下。
這實在不是人能承受的。
葉歸痛暈過去了。
另一邊,張蒲瑞關掉了機器。
葉歸被一個鐵手臂從儀器裡夾了出來,緩緩放到了地上。
張蒲瑞隔著玻璃牆觀察裡麵,他操控鐵手臂撥弄著葉歸,把人翻了幾圈後也沒見動靜,估計是死了。
他抬手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慶幸自己留了後手,有周客許可的錄音,不慌。
張蒲瑞使喚兩個助理進去把葉歸從操作室裡抬出來,用手在她鼻尖一探,果然沒氣了。
“聯係殯儀館過來收屍。”張蒲瑞扭頭的時候低聲抱怨了幾句:“就說了這個辦法不適用於人,害我白期待一場。”
他怎麼能不期待呢,如果這次他成功了,那他的社會地位就不是一個鑒定科科長這麼簡單了。
“等等。”張蒲瑞阻止了助理給殯儀館打電話,“先聯係局長,這是他帶過來的人,怎麼安排,還是等他來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