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這具女模特正在以一種極緩的頻率往商場外移動。
不用多說,肯定是她肚子的這個粽子在操控她。
陳真發問:“但是又是誰在操控這個粽子的呢?”又或是說,是這在操控這些封存著病毒的容器在往市區移動?
周客也想知道這個答案。
難道是顧雲鶴?
不可能,他要是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就不至於在躲在暗處費勁搞這些動作了。
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顧雲鶴長本事。
這個想法已經烙印在周客傲嬌的心裡了。
“等等!”
就在陳真伸手去扯粽子的時候,周客眼尖地看到粽子身上有一根極細的線,這根線連接著模特體內某個部位,如果強行將粽子取出來,模特和粽子都要散架。
“局長,這,這是咱們局的標誌。”陳真被周客嗬斥一聲,半蹲的身體一直沒敢動,恰好是這個角度讓他看清了女模特胸口處有一個倒三角形的標誌,三角形中間還有一個【監】字,這是專屬於他們監管局的標誌!
周客看到這個東西忽然明白了王燦說的那句添油加柴的意思了。
危害到民眾性命的病毒是他們監管局的傑作,還用的是這種下流做派,他周客以後出街勢必會流落到被扔臭雞蛋的地步。
“局長,這是栽贓陷害啊!”陳真後知後覺,現在才恍然大悟。
周客附和著點了個頭,“拿手機拍照,發給公關部讓他們做準備。”
栽贓嫁禍的證據必然不會隻有這一個,說不定之前放出去的那些病毒就已經被印上了監管局的標簽。
“我忽然有點明白那個人的用意了。”周客知道陳真肯定不明白,他直接解釋:“那個說要幫我們拖延兩個月時間的人,其實他真正的用意並不是要人命,而是要搞臭我。”
陳真瞪著他那對清澈愚蠢的眼睛,探究著周客究竟是什麼意思。
“如果讓大家知道這些病毒是監管局實驗室泄露出去的,還差點害得全人類滅絕。可是在我們束手無策,所有人都在等死的時候,突然站出來一個人,或是一個神秘組織解救了大家,那我們監管局會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局勢裡。”
陳真張著一張大嘴,他的腦回路有點轉不過來,怎麼聽他老大講話這麼恐怖啊。
如果真的像周客說的那樣,那,“那不對啊,他不是告訴我們有兩個月的時間來找到封存病毒的方法嗎,隻要我們找到封存病毒的方法……”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難道,根本沒有辦法封存病毒。”
“有。”
周客聽過這種古老的醫術,據說一般人很難學會,一般人學會也用不上,所以早就失傳了。
“不過已經失傳了。”
聽到這裡,陳真已經成功被周客洗腦。
他身上屬於監管官的威嚴儘失,弓腰駝背,腳步虛浮,兩眼無神,朝著商場大門的方向走。
本來幾步路的距離愣是被他走成了半個世紀那麼遠,走不到,根本走不到。
周客意識到了不對,他拉住一直在原地踏步的陳真,問:“你在乾什麼?”
陳真終於意識到不對,“局長,我們好像出不去了。”
周客立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無非又是被安排到某個幻境裡了。
一連兩次,在同一個地方摔跟頭,摔的時候還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
陳真在收到周客的警告後連連點頭。
這種事情不用周客提醒,他自己也嫌丟人,但是有比自己更厲害的人一起承受這恥辱,他覺得好受多了。
兩人把能想到的辦法全都用了,幻境依舊還在,看著近在咫尺的商場大門,這中間就好像裝了一道隱形的空氣門,將一個世界隔成了兩個可望不可及的兩個世界。
陳真已經體力不支攤在地上裝死了,周客也知道沒有方法的莽撞行不通,想出去,還是要在幻境裡找破綻。
他用手摸著商場裡的每一塊瓷磚,摸到某個電源開關的時候,掛在一樓與二樓銜接處的大屏幕突然亮了,又是一個頭戴麵具的男人出現在裡麵,他穿一套金色西裝,雙手置於身前,兩手疊交拄著一根暗紅色的拐杖。
在他身後則站著密密麻麻同樣戴著麵具的人,具體人數不詳,因為還有人被擠出了屏幕。
但由此可以得知,這個組織發展的不小,起碼在人數上已經可以和監管局一個分局相媲美。
“周客,我要感謝你剛才為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對付你的辦法。”金衣拐杖男的聲音和之前在火焰深處的聲音一模一樣,這個聲音的辨識度在於,他足夠欠揍。
“老實說,我並不打算留下那些愚蠢人類的性命,但是我聽完你剛才的話,覺得你說的非常有道理,我其實可以用他們把你從神壇上拉下來,然後再讓他們把我推上神壇,嘖嘖嘖,你這個計劃似乎比我之前的更加完美。”
金衣男似乎真的對這個計劃很滿意,他笑的時候甚至還露出了鑲嵌在最裡麵的兩個大金牙。
隨著他的笑聲響起,屏幕的人全都跟著笑,聒噪的聲音像極了夏日郊區旱廁裡的蒼蠅。
“可算知道怎麼總見不到你真人了,原來是腿腳不好。”周客譏笑一聲,“難怪每次都要派一條狗過來叫喚兩聲,不過你養的狗似乎品種不太好,每次回去的時候連狗頭都沒有了吧。”
屏幕裡的笑聲戛然而止,似乎是為了換回顏麵,金衣男伸手打了個響指,屏幕一分為二,另一半屏幕上出現了醫院裡源源不斷被送進去的患者,以及患者臉上痛苦絕望的表情。
“周客,看到了嗎,他們的痛苦可都是你帶來的。”
周客眼底隱隱有閃電流竄,他用心嗬護的人就被當成遊戲棋子,你們都該死啊!
“你就在這裡好好看著,看著我去拯救他們,而你,隻能接受我送你的十惡不赦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