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外麵的人以為你是,還說你是滄瀾的製勝法寶。你這樣子若是被外人看到,可是會讓師門顏麵掃地。”他見過不少被便捧上高台的修士,最後都毀於人言。
“那些人的言論與我有什麼乾係。”白羨魚都沒見過他們,何必在意外人的三言兩語。
“你還未入世,以後就自然不這麼認為,”男人拿出身後一筐新鮮采摘的蘑菇,言語冷淡,“這就當之前的賠禮道歉。”
白羨魚接過竹筐裡的東西,麵色好奇:“你為什麼要上師兄的身?”
“你竟然能看出,”男人對白羨魚愈發好奇,即使天生道骨,但也不至於滄瀾大動乾戈的藏在紫竹峰培養多年。
“我原以為你占了他的身子,但現在看來他是知情的。”
不然也不會拿蘑菇賠罪。
“看來你還挺聰明。”男人挑眉,這小姑娘還挺有意思。不過短短見了三麵,就能分辨出他們兩人的不同。
“他有求於我,所以白日他行動自由,晚上就由我來接管。你明明之前畏懼於他,怎麼到了我這就敢伸手打人。”他以為她又會跟白日那樣抱頭躲在一旁,卻沒料到迎來的是她乾碎利落的兩個巴掌。
白羨魚彎眸淺笑:“因為你看上去是個好人。”
男人一愣:什麼,他是好人?
“真是可笑至極,我活了萬年,還頭回聽見有人敢對我說如此大不敬的話,你就不怕我殺了你。”他故意說話凶悍些,想要嚇嚇這不知世道險惡的小姑娘。
“如果要殺,那日就殺了。”所以白羨魚看見他並不膽怯。
“無聊。”活了許久他在世間行走實在無聊,本來想上滄瀾。尋個樂子,想不到最後自己竟然什麼樂子。若是被他人知曉,恐怕是要嘲笑個千百年。
但仔細打量白羨魚的麵容,他總算知道,滄瀾的人為何費儘心思將她藏匿在這裡。早在幾百年前兩人就見過。
那時她備受尊崇,地位顯赫,被百姓敬如神明,跟現在這副天真無邪的模樣截然不同。
哦,死得也挺慘。
不過比起那副悲天憫人的無欲無求之態,他對現在這個傻傻乎乎又膽大妄為的小笨蛋更感興趣。
白羨魚大膽詢問:“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背對於她,語氣冷硬:“我為何要告訴你一區區凡人。”
“你不會沒有名字吧?”
男人麵色頓住,那些妖魔叫他大人、洞主,尊上或者主人。他生於混沌,天生天養,從未有過名字。
白羨魚看男人的神情就知道他答不上來,眼中流露出些許同情,她們竹院裡的大白鵝都有各自的名字。
“不然我叫你小黑。”
“難聽,我不需要名字。”
“那烏淵?”
每次都是黑夜時候遇見,這名字再適合他不過。
“隨便你。”
烏淵這個名字他還算喜歡。
白羨魚看他沒有否決,慢吞吞道:“烏淵,我師尊不喜歡外人進入紫竹峰,你貿然進來隻會連累他人。”
“我為什麼要聽她的話,即使是金紫衣,最後未必見得是我輸。”烏淵本想離開滄瀾,但聽她的話後又想呆在這裡繼續瞧瞧。
“你既然已知道我不是天縱之才,也該離去了。”白羨魚喜歡清靜,討厭外人進入,隻想讓男人儘快離開。
烏淵討厭白羨魚對他不冷不淡的態度,知不知道外麵多少人怪妖魔求著想遇見他。他想起百年前跟她前世相遇的情景。他現身提出能幫對方脫離險境,隻要她能在日後幫他做三件事。這本是百利無害的買賣。
她卻搖搖頭,沒有答應,所以最後死相淒慘。
饒是烏淵這活了萬年的冷硬心腸也不由動容,想到百年前的舊事,他低聲道:“不如我們來做個約定,你不告訴你師尊我的存在。而我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在她前世身上跌了個跟頭,如今可要好好的討回來才算不丟他的顏麵。
“你什麼都能做到嗎?”白羨魚認真盯著烏淵的雙眸。
“當然,我從不失信。”
“那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