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昆玉身為滄瀾大師姐不能直接一走了之,將下旬需要教導外門弟子的內容同樂喜講述詳細後才能放心離去。聽到師姐要去金紫衣那裡短暫修行,她又驚又喜。
“紫竹峰?”樂喜嗓門陡然拔高,歡快的挽著趙昆玉的手臂,“那豈不是就能見到那位傳聞中的小師姐。”
“是會見到。”
趙昆玉很期待同那位小師妹的會麵,她從前自認道中少有敵手。一心追逐劍修魁首的位置,每日從未斷過自身修行。可即使做得再好,所有人關注的焦點依然是紫竹峰。
那位師妹已經成為她多年難以克服的心魔。趙昆玉倒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天縱奇才能讓金前輩隻收她一人為徒,閉門教導。
自己到底差在哪裡。
趙昆玉在入劍閣之前就先被無情峰看中。搖光院的弟子是六閣最搶手的,她又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少長老都給予重諾想收她為徒,其中不乏天材地寶,珍器名劍,但她隻想入紫竹峰。
金紫衣一直是她所追逐敬仰的前輩。關乎她的事跡趙昆玉早已爛熟於心。
自學成才,起初無門無派,獨自在人間遊蕩。後來大澤湖的水妖作亂,她順道幫了一把,使得眾人脫離險境。因此被滄瀾紫竹峰前主人賞識,狂追她三天三夜才總算把人帶上滄瀾。後來在九州嶄露頭角,但最為津津樂道的還是斬蛟龍一事。在眾多修士束手無措時,她憑借一己之力斬殺蛟龍,聲名遠揚。
那些風流韻事在趙昆玉看來不過是錦上添花,即使親眼看到金紫衣在殿前唾罵自家師尊,那認為也是瀟灑落拓,劍修風骨。
道中本就有言:不癡不瘋非劍修
“我走之後,弟子們功課切不可荒廢,你要盯仔細些。尤其是那幾個總愛逃課的,必要時叮當嚴懲。”趙昆玉唯恐自己的短暫離去懈怠弟子修行。
“放心,師姐,”少女信誓旦旦點頭,“有我在,定不會讓弟子鬆懈了。”
樂喜是真心為趙昆玉感到高興,素日為了教導師弟妹們,師姐甚至荒廢自身修行。卡在逍遙天境許久,若是此番前去能有所領悟定能早日突破。
又簡單交代幾句後,門外出現道挺拔的身影。男人站在絢爛春光中溫笑:“師妹,能否借一步說話。”
望見慕臨川,趙昆玉和樂喜麵上都浮現出詫異。他是天啟峰的人,跟無情峰並無什麼交道。
“他怎麼來了?”樂喜臉上呈現出濃濃的厭惡之色,原本師姐按資排輩是當之無愧的首徒,被他們天啟峰攪弄一番後,莫名其妙屈居第二。即使大家明麵上不敢提此事,但私底下沒少拿這件事冷嘲熱諷。
說什麼若跟慕臨川,也不知誰輸誰贏。樂喜聽到此話隻覺得作嘔,兩人相差一百來歲,哪能相提並論。
她是打心底裡瞧不起慕臨川。整天對誰都是那副凜然正氣的君子模樣,還是十足十的熱心腸,不論誰有什麼事定出手相助。在弟子中的威望甚至超過師姐。旁人覺得慕臨川賢德君子,在她心中分明是陰險至極。
趙昆玉對於慕臨川並無太多芥蒂,隻是那句師妹讓她眉頭微皺。還從未有人叫她師妹,即使她的師尊因跟弟子私情被連坐降了輩分。但她還是照舊稱呼,以不傷體麵。
“不知師叔有何要事,樂喜非外人,但說無妨。”趙昆玉嗓音冷淡。
慕臨川隻是淡笑一聲:“是些私事,所以還是找個僻靜的地方談話更加方便些。”
舍院內的不少女弟子自然瞧見慕臨川,望見身姿如玉的男人不免心生好感。尤其對方還是音修,同那些愛劍如命不解風情的臭男人截然不同。清雅白衫更顯容貌清雋,惹得幾個懵懂的師妹花枝亂顫。但看到他身側那林下風範的大師姐又不免猜疑起來兩人的關係來。
樂喜雖心生憤懣。但也隻能看著師姐隨他離去。
兩人來到一處石台,慕臨川拿出乾坤袋裡的木盒,緩緩道明來意:“聽聞師妹明日就要去紫竹峰修行,我上次衝撞了小師妹,特地去山下帶了些手信,向她賠禮道歉。”
趙昆玉眼眸一掃,看出那是山下極為出名的點心匣子。因為生意極好,價格貴的出奇。他對那位小師妹還真是費心不少。
“此番怕是不妥,師叔若真心賠罪,不如親自過去,我還有事失陪了。”趙昆玉不喜歡多管閒事,尤其是金前輩對他態度惡劣,擔心惹禍上身,使她遷怒自己。
“師妹留步,金長老不喜於我。曾多次前往,但未見其麵。這實屬無奈之策,還請師妹看在平日的關照上,幫我送予。”男人俯身施禮,姿態擺得極低。
趙昆玉對慕臨川的師妹一詞相當抵觸,他本該是她的小師叔,莫名其妙成了自己的大師兄。但他平時對諸位弟子都多加照拂,趙昆玉即使沒有受過他的恩情,可在臉麵上過意不去。處世之道她自然略懂不少,隻能硬著頭皮收下。
她鬆口道:“那我明日會過問於她。”
慕臨川唇角微彎,笑容恍如清泉,眉眼含笑:“那多謝師妹。”
兩人交談這一幕恰好被他人撞見,開始偷偷揣測平時不見有過往來的兩人怎麼在此幽會。
“你說他們倆該不會在……”其中的高個滿臉興味。
在其他人看來,趙昆玉同慕臨川也挺相配,一冷一熱,一劍修一音修,正好互補。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呢?再敢亂說話,信不信我撕爛你們的嘴。”在樂喜看來,天下人沒有誰能配得上大師姐。本想是過來瞧瞧這兩人在說什麼,卻正好聽到這三個外門弟子在這裡說師姐的閒話。
高挑的弟子不以為意:“切,你是怕大師姐有了大師兄就不要你了吧。”
“李暢給我閉嘴。”樂喜氣得直接亮出佩劍,勢必要削他幾頓才能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