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殘屍,再次入眼還是那麼慎人。
薑笙抱著黑寶躲在梧桐樹後麵小心翼翼地觀測慘案現場。
發現那個男人竟然不在原地了,而是挪到了小溪邊。
此刻,他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地仰躺著,半邊手臂浸泡在小溪裡。
薑笙用燒火棍敲擊麵前的樹乾,弄出些聲響,試探了幾番,良久,他還是沒醒。
想必是死了,薑笙放下心來。
隻是看著一地的屍體,她又有些退縮害怕。
但想著竹簍與鞋,她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四處翻找。
最終在一具沒了胳臂的屍體下麵找到自己的小竹簍和小鋤頭。
咽了口緊張的唾沫,薑笙手握燒火棍,小心翼翼的戳移,推開那具屍體。
幸而儘管被扔來扔去,小鋤頭依舊牢牢的掛在竹簍的竹篾上。
但等她拿起來仔細一看,竹簍上沾了血,一邊被撞得歪歪扁扁的,裡麵的草藥也不知所蹤,
薑笙心下頓時不大高興,明明自己隻是個無辜的過路人。
想到此,她低頭瞪了瞪躺在地上的這一群罪魁禍首。
但她又轉念一想,這些人都死了,還死得很慘,也是怪唏噓的。
唉,罷了,找到鞋就快走吧。
然則她找了一圈也隻找到一隻鞋。
看了看小溪流,她想,另一隻難道是被溪水衝走了?
這時,岸邊傳來了黑寶的喵喵叫聲。
薑笙的目光便從溪流移向岸邊的貓,以及它身下的男人,那個殺人如麻的男人。
可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另一隻鞋就壓在那個男人的腰下。
這下可難辦了,薑笙最害怕的就是他。
可她想了想,自己在這找了有一會兒了,黑寶還跳他身上去,他也沒再醒過來,大概是已經沒氣了吧。
於是,薑笙鼓足勇氣湊上前去,伸著顫抖的小手去夠自己的鞋。
鞋壓在男人左側腰下,要抽出需使些力氣。
可還沒等薑笙使力,一隻冷涼的手倏而抬起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
薑笙感覺心臟驟停,僵硬著抬頭,對上了一雙飽含殺意的眼睛。
怒目發紅,眼神卻冰冷狠戾如林中孤狼。
“啊!”
薑笙仿佛見了鬼般,嚇得尖叫,同時右手使勁掙紮著,想要掙脫桎梏。
死人詐屍,沒有比這更令人驚恐的事了。
可下一秒男人看清她的臉之後,口中卻開始含含糊糊的念到,“救我……救救我”。
薑笙感覺到手腕被抓得越來越緊。
這會子她有些後悔剛剛因為嫌棄那燒火棍上沾了血而把它扔到一邊了。
黑寶早已被男人這突然的動作嚇得跳到一邊。
薑笙掙脫不過,驚慌失措的瞪向男人時,卻被他眼神中迸發出的強烈的求生欲望所驚。
他滿臉是血,許是喉中也含有血沫,致使他的求救聲含糊不清,已然是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但他雙眼中殺意不再,取而代之的隻有對生的渴望。
求生使然,儘管他傷得很重,還堅持死死攥緊薑笙的手腕,捏的她生疼。
手腕被擒,這一刻,理智戰勝了恐懼。
薑笙瞪著他說,“無恥小賊,死到臨頭了還垂死掙紮,你若是再不鬆開,我就斬斷你的手”。
話音未落,她另一隻手高高舉起一把染血的匕首,向他驗證自己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