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之章 又當又立,喪權辱國(2 / 2)

遊行半張在空中,問了句:“哥?還在睡?”

容傾驟醒,遊行見他打了個哈欠,眸色瀲灩,眼中的光似乎能夠穿透他的靈魂,就好像望了他許久,遊行抬手在容傾麵前揚了揚,說:“沈臨意是誰?”

“聽名字像是搞傳銷的,怎麼還要我出去保護他,他很有錢嗎?”

容傾:“……”

容傾見他一臉懵懂,他記得遊行是從來不關心娛樂圈的事情,門裡門清的是博亞局偷跑下班最快的門跟最好偷懶睡覺的辦公室,記得最牢的是監獄判無期的八十歲老漢祖宗上下十八代,以及老漢的兒子到底考沒考公,研究生上沒上岸。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唯獨對娛樂圈一竅不通。

容傾起身,他笑說:“你不上班?”

遊行一個箭步竄起,容傾看他如驚弓之鳥一般抓起驚雨刀,穿上製服,不忘回頭輕蔑地瞪他一眼,說我就該告訴媽去!你成天這麼捉弄也不怕半夜老鼠爬你的枕頭。

容傾正襟危坐,聽他說更不怕,他道我工作又不忙,況且半夜偷偷爬我床的隻有你啊,媽媽還特意囑咐我說工作是小事,我得多讓讓你。

遊行一邊穿製服,一邊說算你識相,你也不看看媽媽對我多好,對你多敷衍,你就知道不接她電話。

容傾樂了,他手拿著遙控器開了電視機,打了個哈欠,說你打媽媽電話就知道告狀,說我不疼你了,說半夜哥哥要讓我一個人睡,我說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雙標,媽工作忙,我照顧你屁大小孩也很辛苦的,媽媽說讓你多體諒我!

遊行無理取鬨,他不經意回道:“那我這樣又是誰造成的啊?”

這話一下戳中了容傾的痛楚,而始作俑者,遊行把門一關,哐的一聲響。

轟!

鑿進了容傾的心裡。

心臟像是撕去了薄薄的一層痂啊。

容傾的目光再度變得哀傷無助,甚至,想要回到之前還在相鬥的時光。

如今這般的幸福太像偷來了,太過平淡溫馨,因而患得患失。

容傾摁住眉心,手機響起,他接到了好友沈曜打過來的電話說有個厲鬼逃跑了。

容傾問, “那個會隱身的吸血鬼在哪裡?”

沈曜是審判院的第二審判長,他歎氣道:“抓不到啊,你親自出馬,怎麼樣?”

容傾如實道:“阿行去露天廣場的簽售會了,我不放心,得跟著他才行。”

沈曜的聲音有擔憂,聽上去很是著急,“可我們都抓了一周了,阿傾,你幫個忙?”

容傾一向以遊行的安危為重,如今又是遊行親自開口求他,他說:“但是阿行讓我去幫他調查一樁小女孩死亡的案件啊,你總不能讓我食言吧?”

電話那頭的沈曜表情瞬間扭曲,轉手就把手機摘下來,恨不能將屏幕捏出一個洞,他冷靜呼吸:“你再說一遍?!”

“我不想食言,沈曜。”容傾麵無表情道。

沈曜狂氣大發,可胸膛劇烈起伏,說出的話是如此平穩又如此平靜,沒有一絲一毫慷慨激昂的力道,他說:“大審判長,你已經離開審判院一年了,就算是有一些私人時間呢,我們也應該想一想正事。”

容傾知道他氣瘋了,可他一意孤行,“我掛了,再見。”

沈曜深沉地閉眼,又搖了電話,“你分個身。”

“不想。”容傾聲音冷如冰,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搞不懂這事媽沈曜吃什麼的,囉嗦的語調永遠都是那麼古板,正經,明明要氣瘋你,又不是非常忙,就喜歡嘮叨麻煩他。

沈曜又道:“你變個龍。”

“浪費時間。”容傾鐵血一般掛斷電話。

沈曜心中痛罵容傾這偏心不要臉的無數回,期間容懷書容院長看到了自家員工如此暴躁,臉都漆黑的表情,他問沈曜說你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好,我給你放個假?

沈曜氣窒,他看容懷書目光如此火大,擺手說還不是被容傾給氣的,要不是發小!我早晚得弄死他!!!!

容懷書道年輕人嘛,生性愛玩,你不要生氣,你女朋友不是去追星了嗎?你怎麼不陪她去啊?

沈曜滿臉悲憤,他道我遲早弄死那沈臨意!白桃天天跟說我他有多帥,怎麼不見她關心我?!

容懷書退場,他轉身回頭看見自己的妻子葉滿,一股子中年人的溫馴從內而外散發出。

沈曜呆呆看著葉滿,他見到容懷書親吻妻子美好的側臉,語氣溫柔說道:“怎麼下來了?”

葉滿說:“乖寶回來了,我得回去看看他。”

沈曜聽見容懷書說:“就該磨死他哥得了,去吃飯嗎?我煎了牛排。”

沈曜眼睛濕潤,他看向遠方,神色更加暗淡了。

他自言自語道:“可惜啊,我是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