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郅皮膚冷白,遊行看見他忽而對容傾說了句:“你坐我旁邊……”
容傾愣了愣,遊行仿佛能聽見容傾眼底瞪大的聲音,他好笑道:“嗯,以前當獵人時認識的夥伴。”
成了大明星的沈郅說:“我跟阿傾算是很熟了,倒是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遊行頓聞他問起這個,“我不是一直都在容家生活嗎?什麼這些年啊……”
容傾的目光看向沈郅,沈郅改口:“哦,沒事,我隻是問問你的情況。”
遊行隻是忘記了關於容傾的全部記憶,他說:“嗯,沒有看見阿姨,當年我把你們從廢墟裡救出來,怎麼沒有看見阿姨?”
容傾才說:“你剛斬的那條蛇就是變異的何雅彤。”
遊行一臉震驚,他臉色不佳,像是聽見了什麼大笑話,又說:“不是吧,這麼巧?”
沈郅點頭,遊行聽他說:“這一回多虧了你斬斷我母親的進化體,前陣子她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發狂了,我妹妹聽說她在某個旅遊團上,也坐班車跟著去了,然後事情也就是你們看到的這個樣子,我妹妹不見了,我父親跟我幾個堂兄也都不見了。”
遊行還挺震驚的,沒想到背後是這麼一回事,容傾卻說:“不對吧。”
恰好沈臨意走進來,他眼神直愣愣盯著容傾道:“這不是大審判長評論的事。”
沈郅忽然就不好收場了,容傾看到他對沈臨意說:“去年跟蹤你的那個人是媽媽,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沈臨意笑容不好了,他指著沈郅說:“是你瞞著我把她從精神病院放出來的,是不是?你就是恨我害了她,然後今天又怪我害了我妹嗎?你不要忘了,是誰讓我把季涼撿回來的,你憑什麼怪我,又不是我的錯!”
遊行知道的事情是何雅彤是一個孤兒院的院長,她收養了許多的孩子,隻有臨意是她親生的,沈郅則是大哥,季涼是最小的妹妹。
他不知道何雅彤發生了什麼會變成蛇係進化者,大概是被遊序附身了。
沈臨意以前很是想念母親,如今這麼恨?
不應該啊。
斬了蛇之後何雅彤不會被控製了。
遊行看向容傾,問說:“除了我這種複製異能外,奪取異能這種事情可以嗎?”
容傾手去翻過遮過遊行臉的假花。
那一瞬,兩個人目光不經意撞上,遊行感覺一寸半外容傾的指尖冰涼涼的,他看到容傾睫毛上濃密的一層影蓋在他側臉上,形成了美好的弧度,他略略低頭,眼神中有點依戀,還有點依依不舍,容傾給他說:“不是,是你叔叔遊序想要尋找合適的身體,但是他失敗了。”
遊行說:“我看到祁清涵了,他會隱身……”話聲音越說越低。
他心想,臉上是有灰塵嗎?
周圍其實有好些個人,遊行感覺容傾的話聽起來也隨著休息室門的來回開而變得嘔啞起來,他一把攥住容傾的手,兩個人目光對視上,無聲的沉頓後,他先鬆的手,容傾卻是握了好一會兒才放開,他聽容傾說:“嗯。”
遊行強力拽回,勉強道:“……謝謝哥……”
容傾似乎特彆介意遊行跟沈郅那麼熟,他眉頭擰起,吃了醋般問:“為什麼想,怎麼沒見到你說想我?”
遊行呆愣,他見容傾沒頭沒腦問這麼一句,說:“以前住孤兒院,我還沒回家時是沈大哥照顧我,我自然是想他的。”
容傾目光變得冷淡起來,遊行甚至能夠感覺到他呼吸起伏時的不屑與囂張,很難說他自己是不是故意這麼說,但是,他生出了一瞬占有容傾的欲望。
就算是自己哥哥,也沒關係是不是?
況且,他覺得容傾與他一定關係非比尋常,剛進來時沈郅那句話更是如此。
仿若跟燒紅的繡花針一般,尖尖地讓心好刺撓。
遊行做了決定,沒錯,他剛才就是在故意試探這位兄長。
——無聊的人生忽而有了新挑戰。
遊行神色平淡如常,容傾感受到屋頂強烈的探照光照下來,恰好遊行沙發旁一個花瓶倒下,容傾眼睛比手快,身體比意識快,耳邊是花瓶倒地的玻璃碎裂聲,呼吸急促停滯一瞬,遊行翻身一轉,休息室內的燈光倏忽熄滅,遊行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他手從善如流一勾容傾的肩膀,他壓著容傾的脖頸到自己身旁。
容傾有幽、閉、恐、懼、症。
容傾生出巨大的恐慌,遊行能夠感受到他心跳越來越快,冷白的臉上滲出了滴滴汗珠,黑夜之中,他看到容傾血紅的雙眼,他心跳更加劇烈,當即失了神,他下意識地吻上去,哪成想,遊行感覺自己下巴劇痛萬分,容傾以掰碎他下頜骨的力道撕咬住他的嘴唇,語氣聲聲呢喃滾燙,他逼問,“你想起來了是不是?”
遊行感覺容傾呼吸沉重,可他仍然在隱忍,他聽到容傾克製的心跳聲,快了那麼一丟丟,又不自覺地陷入那雙血紅的眸子,他心底生出了破壞性的欲望,心想你容傾果然瞞著我什麼事情。
唇齒是一瞬被撬開的,遊行能夠勾勒出暗夜中容傾線條分明的手指如何握著,皮膚纖長皙白……
他閉眼,聞到血腥味,如此以致,以致如此。
遊行漸漸地不能招架,他肺中喘不上來一點氣,呼吸被完全掠奪,他如浮萍中抽乾水的魚,一點一點喪失掉全部的力氣,然而容傾,他睜開眼,眼神亮到驚人,他看見遊行哭泣的模樣心中暢快,他恨不能毀了他,讓他在自己身下倉皇失措,乃至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鉗下巴的力道小了那麼一點點,遊行對容傾露出猶不知死活的笑,妖色般惑人。
容傾心道好個不知死活!但他壓下了心中的暴虐。
挺好呀,你遊行對我愈加感興趣一分,那就無限好。
你站在正道一方又何妨?你遲早,隻願意為我生,為我死。
但,容傾唇無限眷戀地貼住戀人的嘴唇,他深深呼吸,指尖光華流轉。
容傾心想這想法還是太變態了,他運用時光逆轉的能力回到了五分鐘之前。
就那麼稍稍地一放鬆,容傾沉溺於親吻,他忘記了遊行可以複製任何人的天賦。
好家夥,百密一疏。
這一招給遊行學去了,遊行直接又強行把時間拉回五分鐘之後,他跟魔女誘惑禁欲的神父般說話,“我說哥,你親我做什麼?”
容傾耳尖子爆紅,心中咒罵一句。
然後,容傾與遊行目光久久對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容傾逼迫自己從那深邃的目光中回頭,再怎麼看,也隻有五分鐘。
記憶會隨著時光逆轉而一同消散。
……
沈郅輕聲一句笑將遊行拉回人間,容傾正襟危坐,遊行覺得自己嘴疼,他對容傾說:“就你多事,這麼點飛醋也亂吃嗎?我孤兒院裡頭生活時怎麼沒見你關心我?”
容傾無言,他看到遊行嘴角的傷口,耳聽遊行的控訴,說:“我錯了,實在對不起。”
隻不過此時,沈郅卻不經意間走過去,他身高腿長,走動間帶出了一些魏晉公子的氣質,氣雅高華,容傾聽沈郅甚是癡纏地說:“你竟然跟一個吸血鬼在一起了?”
沈郅的話十分病態,容傾看他麵色蒼白,唇紅如血,比他還沒有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