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江涵秋是不屑看得起遊行的,他覺得此人冷酷無情。
作為市長的兒子,他眼高於頂,看啥都不入法眼,起初遊行那張臉讓他過目難忘。
初想也就臉能看了。
後來救了一命,就還好了。
對容傾更不用多說,他是愣生生被人家救了第二命的。
欠人一條命江公子嘴還硬得一逼,他嘲諷道:“阿行,不是當乖寶寶嗎?又是這麼凶啊?”
江公子今年三十了,遊行年輕,看上去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可他又實在是覺得遊行的臉瓜子可愛,忍不住動手捏了捏,又說:“你要不要去我家玩?”
剛差點要把人掐死的遊行被容傾製住壓在懷裡,他看到江涵秋抬手就是十萬電伏的電棒,把附身祁清涵的遊序電了個半死不活,他十分無奈地看向江涵秋,躲開他的攻擊,道:“你想讓我幫你找季涼?做什麼美夢呢你,你還攔著我?”
江涵秋大喜過望,他捕捉到重點,遊行願意幫他了?
這大爺,神在啥地方,那驚雨刀遇神殺神,遇鬼斬鬼。
可惜十年了,出刀次數極少,更不用說斬京都市最近出現的進化者異種了。
那可是驚雨刀啊。
殺孽極重。
過去十年,容家將遊行護了個嚴嚴實實,容大審判長容傾更是一度退隱,其實,如果說,其他吸血鬼家族的人知道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就在審判院院長的家裡,說出去也沒人敢信。
可江涵秋就是知道,因為遊行的身份證明等等等的事項就是他經手的,任憑京都市其他人有滔天之力,那也無可奈何。
遊行道:“江公子也不像是會追星的,你怎麼天天圍著沈郅跑……”
“工作還出動博亞局,我跟宗之嘯忙都忙死了,還得替大明星保駕護航……你認為我很閒?”
容傾聽他一說,他把自己的大衣給披在遊行身上,打斷他:“季涼是個追星的小姑娘啊,但死活沒讓江公子知道,於是……”
江涵秋耳尖子通紅,他憤憤道:“沒事彆瞎說!你的蘿卜坑還是我給你安排的呢?!其他人,哪有這麼好?!”
一個陳案告破。
遊行笑了,這笑春光燦爛。
“你真對我這麼好?”
麵試凶巴巴的,讓其他的人恨不能喊他爸爸。
江涵秋冷哼一聲說:“你考都考進來了,多一個崗位也無妨。”
“我才懶得給你拉關係。”
“你又不是我什麼親戚,純粹就是博亞局編製多,心眼子的人多。”
“是是是,江公子風度翩翩,你值得人愛。”
江涵秋被誇得腳底打跌,他忽而笑了道:“真的嘛?你也會誇人啊。”
遊行冷道:“假的。”
氣氛對比過於明顯,江涵秋臉色臭了,他道:“開除開除開除……”
遊行說:“你跟祁清涵關係挺好啊……他怎麼還沒死?”
江涵秋說:“大審判長知道了祁清涵帶你去鏡世界原來的孤兒療養院,一不小心教訓了下。”
遊行:“他就該死!”
遊行滿臉恨意的臉落入了容傾手中,他心中的疑惑無限放大,遊行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突兀地把人的手腕攥了過來,遊行感覺對方的黑襯衫似乎是皺了,隨即聽容傾說:“好,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麼?”
“……”容傾的聲音更加醇厚,如泡了陳年的紅酒,遊行滿臉寫著該來的總會來,他的腰還被容傾帶住了,容傾跟他說:“我辛辛苦苦給你治病,你從我身邊想跑就跑,你把我當什麼?”
容傾心中的委屈壓不住,他攥緊了遊行的手腕,帶住人的腰往自己這邊挪。
容傾耳根子通紅,他聽到了遊行心跳劇烈跳動的聲音,又感覺遊行隱瞞他許多事感到非常不爽。
他注視著遊行的目光,遊行看出了他眼底的狠戾,他忙安撫:“所以我跟你回來了呀,你這個樣子看上去,好像是不高興?”
“你不高興我回來我走就是,”遊行暗中攥緊了容傾的襯衫,他的聲音可憐萬分,輕輕柔柔,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引導跟試探,又道:“你不要生氣,容家就是我的家,你就是我的親哥哥,對我最好。”
容傾壓緊他的腰,他沉迷於遊行的主動,一時間腦子也宕機,情不自禁地說:“你願意,容家永遠都是你的家,我永遠都是你的哥哥。”
遊行的臉乍然陰下來,聽到這個哥哥二字,他從未覺得如此刺耳!!!!
他一把推開容傾,脫下他大衣扔還給本人,無聊道:“講這句話你還真信啊,真好騙。”
容傾:“……?”
容傾眼神倏忽變得血紅,遊行長腿一邁,他走向祁清涵,問道:“江公子,他是不是要死了?遊序寄居每具身體的時間有限,不超過十年,如今祁清涵苟延殘喘,他能投胎嗎?萬一落得個屍骨無存,祁嘉豈不是要氣死了……”
話剛說到一半,容傾拉住他手,聲音輕柔到不可思議,遊行聽到後緊緊抿著唇,路都不能走了,他感覺琅館的天氣是不是太奇怪了,還是戶外也開了空調太熱了,他呼吸一窒,原本先邁左腳後來愣生生停回來了……
容傾說:“彆氣,穿好衣服。”遊行道:“我沒騙你,你要當我哥哥我無所謂,我是個孤兒。”
兒字剛落,容傾心中百感交集,他仿佛感覺寒意悄無聲息鑽入了心臟。
阿行是孤兒?
他剛想問,一臉憂鬱擔憂的目光後,他看到了江涵秋抱著胳膊饒有興致看他,又看到祁蘊和甚至不耐煩地點煙,看上去好像抽了大半根了。
江涵秋道:“大審判長——你情根—啊!”他捂著自己的嘴,罵罵咧咧對祁蘊和:“你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