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懷書笑了笑,葉滿剛下樓,兩夫妻相視而笑,葉滿對容懷書說:“你就這麼讓兒子不開心啊?你是院長,不還是隨你?”
容懷書歎了句:“知道了知道了,工作不開心就換,又不是養不起。”
葉滿:“……是嗎?”
容懷書的臉色肉眼可見地不好看起來,他說:“你彆怪我,我對不起你。”
葉滿:“你知道就好啊……”她看向天際,說,“親生的兩個孩子死了,你才知道父愛是什麼,如果不是阿傾跟阿行……容懷書,”葉滿用悲傷的眼神看向他,目光含了千言萬語,她抱怨自己的丈夫說:“嫁給你,真是糟透了。”
容懷書火大:“那你要不要出去玩?!我今天休息?!”
“我要吃,排骨,你給我做。”葉滿哭哭啼啼,泫然欲泣,卻又很快看了看容傾走遠的樓下,遊行好似跟她有感知,跟他招了招手。
容懷書:“……惡婆娘。”
葉滿:“你做不做?”
容懷書笑著去了廚房。
今天早晨,似乎也是美好的一天,陽光盛大而燦爛。
大雪疊著的冰晶泛出層層珠光,遊行的心緒繾綣,踏雪的聲音沙沙,他聞了聞天地間的冰雪氣,一輛小車從他身旁掠過,他看到了馬路上車輪剮蹭的輪胎痕跡,又聽到了鳥鳴的聲音。
遊行若有所思地皺眉,又琢磨著說:“哥,春天快到了。”
“嗯?”容傾一雙手揣在口袋裡,他走在遊行的外側,露在外麵的手腕修長雪白,是非常健康的膚色,他說話的聲音呼出氣,是白色的一團霧。
容傾聽到遊行這麼說,回他說:“養你,是一種很新鮮的生活體驗。”“有父母一起生活,也是很新鮮的生活體驗,一千年前的鏡世界沒有活人,人都已經死光了,隻有我還活著,大概就是千萬裡,沒有一個活人,活著也像是死了,後來你哭得那麼慘,我想,也不是不能忍受。”
“我很寂寞。阿行。”容傾蓋棺定論。
“現在呢?”遊行接著問。
“好吵。”
遊行塌了臉,當即就說:“你真的很煩,沒見過你這樣的,有你這麼……”他霎時話鋒一轉,把追人二字死死地摁死在自己的喉嚨裡,“這麼不長記性的!你不能幫我找找季涼?”
容傾說:“江涵秋是負心漢,不吃點教訓怎麼行。倒是你!跟沈郅那麼熟的?!”
遊行講話聲好凶惡,“你認識易白?認識那個人?”
容傾伸出右手捏他的臉,也惡聲惡氣道:“來不來審判院陪我上班?你的刀,博亞局也配?”
遊行臉被揪圓,身旁一輛悍馬與他們擦肩而過,駕駛座上的司機問了問身後的人:“監察官先生,是否在審判院門口停下?”
易白,27歲,博亞局大監察官。
他一根根剝下黑色的手套,露出線條分明的五指,隱在車窗旁的側顏俊美,易白的聲音冷然,帶著一種金屬般的質感,“回博亞局,查一查這個叫遊行人的資料。”
“是。”
悍馬一路返回博亞局,易白難捱地靠在後座上,他眉眼英俊,目光卻沉:“居然,還活著嗎?”
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說話的聲音帶著熬夜後明顯的沙啞跟微醺的醉意。
易白道:“喂?阿霧?你弟弟遊臣最討厭的那個人似乎還活著……你要不要查查看?”
那頭的聲音冷冷淡淡的,跟著大雪天氣一般讓易白聽著不舒服,“博亞局?你去找江涵秋爸爸,若真如此,他怎麼活下來的?祁嘉不是說,一年前,他服用了K50試劑後徹底消失了嗎?”遊霧再度重複,“那人是誰?”
易白道:“審判院大審判長容傾,是他親哥哥。”
遊霧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