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五天,遊行沒有出門,他堂而皇之地以生病的名義霸占著容傾的房間跟床,臉上心情陰鬱,容傾也沒好到哪裡去,脖子很深一個牙印讓他沒法出門,也沒法上班,他暗自心道遊行是不是屬狗的,咬這麼凶,但看人家精神體,一隻雪狼,就是這麼凶。
容傾一度歎氣,遊行虎著臉對他,他走過去就自動拿一個枕頭隔開,他心鬱卒萬分,當然他也有整治遊行的辦法,什麼天氣變一變,打了雷,等到天黑到天亮不過是數秒,遊行又自動縮他身旁坐著了。
遊行控訴,“你以前是不是故意整我呢?!”
容傾無辜,聽他這麼說更無辜,他看見遊行抱著膝蓋,扯著沙發布的毛,“主要是我發現能力進化了好像……可以控製天氣了。”
遊行想掐他脖子,這個人什麼都會,說不上來哪樣是精通,他挑起眉問:“那這種能力也是我的了?”
容傾嘶嘶地呼氣,傷口疼,遊行看見他纖長的五指,又想起那一天洗蘋果時對方衝水的模樣,怎麼說,很賞心悅目,他聽容傾說:“隻有五分鐘,足夠了?”
遊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煩躁,他聽見容傾那句話就更加心煩,乃至於直接站起了起來,“我去審判院,為什麼?”
容傾笑得如癡如醉,有片刻的令遊行失神,他說:“嗯,沒什麼,隻是你那對假父母的弟弟遊臣找你麻煩,不覺得很反感嗎?”
遊行聽他這麼說,鼻尖聞到了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勾著他的心神慢慢跑,他緊緊攥緊手指,說:“你保密工作做得不好了,這不應該是會發生的事啊……遊臣沒有這麼刁鑽,刁鑽狡猾的是你的對手。”
遊行話還沒說完,容傾嘴角露出輕揚的淺笑,他仿佛是聽出了遊行話語中那點揶揄,乃至於他說:“嗯……那你想問什麼?我不一定全部說。”
這話實在是不好,血腥味更重了。
遊行看著自己的手,他站起來,裝作去喝水,容傾坐著,遊行站在容傾身旁好笑說:“什麼叫不一定全部說,那怎麼樣你才肯說?”
容傾起身,眼神與他交鋒,他看到遊行眼底的自己似笑非笑的臉,答:“暢所欲言的隻有對手。”
遊行手剛沾了水,指尖溫度冰涼,他食指中指貼在容傾頸側那兩個深深的牙印上,感受著肌膚似有若無的溫度,那一塊兒的皮膚很燙,如岩漿一般燒灼彼此,遊行的聲音越來越輕,帶著試探,容傾眼神微微怔愣,聽他說:“對手?你確定?”
容傾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不該說是勾引,隻是很簡單一個貼創口貼的動作,不,這瘋子把他創口貼給撕下來了,他詞不達意,呼吸暫停了下道:“你總是明知故問。”
“什麼?”遊行故意裝傻,他反問的聲音實在是太讓容傾無辯駁之力,“我跟你,不是青梅竹馬麼?”
容傾咬牙,反駁道:“誰跟你青梅竹馬?我青梅竹馬是顧鳶?!”
遊行挑眉,有點上挑的眼尾勾纏著容傾混亂的思緒,他笑說:“原來我不是啊——哥,顧鳶跟你這麼關係好?”
容傾越解釋就越是掩飾,他心慌,也不想失了下風,他拿過遊行手中的冰水,冷淡道:“不好!”
容傾氣呼呼的表情離開了,容懷書看見容傾離開問他說是不是要去審判院,容傾憤怒地回擊:“要你管?!關你什麼事?!”
莫名其妙被兒子懟一句的容懷書滿臉問號,他看向遊行問說你哥怎麼了,遊行說我不想陪他去審判院,他生氣了,嫌棄我了。
容懷書心想不大可能,容傾給你氣死才是真的,他招了招手說:“寶貝,想不想去爸爸工作的地方看看……”
遊行抱著胳膊:“不去!無聊!”他眼神全程落在門的方向上,沒離開過。
容懷書可謂老江湖,他道:“乖寶,你想不想去你哥辦公室撒野……”
遊行:“不去!他不是嫌我總是動他東西嗎?”
容懷書解釋說:“你身體變小的時候實在是太容易調皮了,你最近工作不是碰到點問題嗎?他不願意幫你找季涼,我幫你找。”
遊行的心大大地動了,他正愁江涵秋給他打電話說怎麼處理阿涼這件事沒頭緒,容傾又擔心他的身體,不準他動彈,遊行自己也覺得變小變大不好控製實在是頭痛,在琅館待了四五天,反複向祁蘊和詢問體內的K50試劑完全消解後,他才放心。
遊行不知道K50這玩意到底是做什麼,隻知道自己被當做了靶子,他道:“爸爸,K50試劑有什麼好處嗎?”
容懷書神色暗了下,他摸了摸兒子的頭,安慰道:“容傾不是爸爸親生的孩子,你也不是爸爸親生的孩子,但是爸爸很開心有你們,我的第一個孩子是因為我的哥哥容蘭澤吃了他才死的,而我的第二個孩子也是從出生起就不見了,等我找到他時,他就是因為服用了K50試劑而暴斃身亡,你不用擔心我為什麼收養你這個問題,你就是我的孩子。”
遊行沒放在心上,隻是那麼隨口一提,他抱了抱父親,道:“爸爸最好了。”
門哢嚓打開。
素白的一隻手伸了出來,容懷書指著它說:“你哥來找你了,還生氣啊?”
容傾的右手捏了一顆棒棒糖,遊行隻能看見糖動了動,還是他喜歡吃的青檸味,他喊道:“來了來了,你幫不幫我找季涼啊,還要麻煩爸爸,你到底幫不幫啊?人家江公子都急瘋了,你不接他電話他來騷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