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不想管人家家務事。”
遊行一把子坐了起來,滿臉驚詫,他走到容傾身邊,握著他的手,兩個人自動回到某段影像之中。
麵前是季涼跟江涵秋爭吵的畫麵。
遊行聽到季涼捏著B超單對江涵秋說:“你對我哥哥好,你喜歡我說要跟我結婚?是因為我姐姐阿絮的關係嗎?”
白貓著急地繞在兩個人麵前走來走去,打著圈走,藍色的眼睛滿是著急。
季涼大聲道:“你不早告訴我?!你當我是什麼?隻是個替身?我姐姐死了十年,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江涵秋此前挨了父親的批鬥,他說:“我今晚要回家,我會處理好這些事。”
沈郅處於事業高峰期,沈臨意正當紅,季涼把桌上的碗全部拂到地上:“你又要跟誰訂婚?!是易家的大小姐,還是哪個小模特?!”
江涵秋道:“你彆神經,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季涼怒吼,喊得撕心裂肺,“那是什麼樣,你跟易家大小姐出去吃飯,也是我看錯了?”
一打照片抽在江涵秋臉上,讓他自尊掃地,他罵道:“你就是個瘋子!你姐跟我是好朋友,我們十幾年的交情,你?!狼心狗肺的東西!”
前幾天,江涵秋的母親給了季涼五百萬,讓她打掉孩子,不要在京都市待著。
過了幾天,季涼告訴沈郅說去給哥哥沈臨意祈福,下了公交車,她隨便找了個地方上吊了。
然後,公交車滿車子的人跟季涼不見了。
……
遊行不知道易白是怎麼樣拿到的季涼精神體,也可能不是易白。
他隻是在這個瞬間意識到一個事情,如果不是為了幫自己,容傾解決這些事綽綽有餘,遊行掌心殘留著容傾指尖的溫度,聞到他身上慢慢發出的香氣,他霎時扯鬆容傾的一個大衣扣子,問說:“你是不是太閒了?”
“你冷?”容傾拽住遊行的手腕,兩個人目光靠得這樣近,眼神對視流轉的距離也是這般近,呼吸是一刻停止的,某些壓下去的念想慢慢如藤一般蔓延,遊行舉著扣子扣到容傾手中,說:“確實是鬆的,我沒騙你,你很閒。”
“哪種閒?你說說看?”容傾鬆開他手腕,伸手扣穩遊行散開大衣的口子,又說:“我今天不閒。”
聲音如此近,又是如此稀鬆平常的動作,遊行任憑容傾撥亂自己的發,但也不知道是心亂還是頭發本來就亂,他道:“……去哪裡?”
容傾手自遊行的脖頸掃過,停留了片刻即走,脖子是滑的。
遊行攫住他的手,他左手直接蓋上了容傾的嘴,他的聲音有些控製不住的沙啞,沉悶,容傾躲閃不得,眼看著辦公室的門還開著,他聽到自己心跳劇烈響徹的刹那如拉開緊繃的弓弦,嗖的一聲射出去,容傾嘴唇觸到遊行掌心上,冰涼的唇感受到持續不斷的溫熱。
手攥得好緊。
有點疼。
容傾後背的腰抵著辦公桌,他眼神懵懂無解地看向遊行,似乎在質問,你在做什麼?
遊行坦然:“我手被刀子割過,很痛,你治一下,我就不痛。”
容傾的目光瞬間炙熱了,他右手搭在遊行的腰間時,臉上笑容淺淺,意味深長。
容傾奪過他的右手,略微冰涼濕潤,七分乾燥的吻落在遊行的手腕內側處,他的聲音有些控製不住的低沉暗啞,乃至於是友情提醒:“我記得很清楚,你傷的是右手。”
“怎麼用左手撓我?”容傾含蓄,提著心問。
遊行治完手就縮回手,容傾的手放他腰間靠得離自己緊了微不足道的一點點,遊行的耳根子有點酥麻,他迅速退開,容傾的聲音變得如風一般變幻莫測,“好了嗎?”
容傾觀察到遊行眼底的慌張,看到遊行慌不擇路避開他的樣子,他整隻耳朵已然殷紅如血,遊行出了辦公室,他把門鎖了,遊行砰砰敲門,他上半身埋在一堆文件夾裡降溫,說道:“沒空!換衣服!”
遊行暗暗咬牙,覺得自己掌心怎麼那麼硌手?
才發現他不小心偷偷地把容傾的大衣扣子給帶出來了。
審判院工作的大樓有些在他身旁路過,陸陸續續說話。
“這就是院長小兒子,長挺好看的,都長這麼大了。”
“哈哈,阿傾還是很能乾的,都長這麼好了。”
……
聽了一路溢美之詞,遊行眼神掃過博亞局漂浮的旗幟,他隱約記起一件重要的事。
博亞局身後的靠山就是遊臣的父親遊湛。
好像是挺有錢的,而且是吸血鬼獵人的世家。
遊行看了看手機的鐘,現在是上午10點37分。
沈郅的號碼悄無聲息來了一封短信:“京都機場見。”
遊行皺起了眉,他回複:“那裡是鬆山孤兒院舊址,我都不記得名字了……你還去?”
遊行望著六個省略號,眼底閃起了光,他找了容傾商量這件事,容傾跟他說,這是易白在試探你呢。
遊行說又不是我殺的人,找我乾什麼?
容傾說可能是因為易白有病。
這個點的同一時間,易白坐在自己的悍馬車上,他目光專注在麵前的手機錄像上,視頻裡是遊行模糊的高挑人影,他轉頭眼神如月一般明亮。
易白揉了揉眼睛,他看了好久。
剛易白拿著遊行的寸照讓何東升比對,何東升說不像啊,那個人會使很厲害的刀法,但是他戴著口罩,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沈臨意因為問不到江涵秋救命恩人的名字,所以把乞求的目光遞給了他,他說:“我讓我哥哥幫你把這個遊行給約出來,怎麼樣?”
沈臨意給易白截圖,易白仔仔細細看著錄像中熟悉的姿態,以及筆直的身影,他想起了遊行憤恨的目光,他摘下黑手套,皙白的手指拿過了那張寸照,司機說:“易先生,其餘監察官也沒帶手套啊,為什麼您總是手套出行呢?冬天還好,夏天,好熱。”
易白耳邊回響母親的話,“手套是尊貴的象征,不要隨意摘下。”
易白回複司機:“沒事,習慣而已。”
但更重要的,易白腦內再度閃現遊行的身影,臉色乍然沉下去,現出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