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の貓 我活太久了(1 / 2)

半個小時前。

容傾跟顧鳶杠上了,遊行不忘起來調個監控看一看二人的戰況。

他越想越氣,心想還不是不能輕易繞過了這個人,但是看見這麼些年,一家人幸福生活過得還可以的份上,遊行氣極恨極,他手掐在容傾的脖子上,纖長的五指骨節分明,愣生生給容傾掐斷氣。

剛還好好的。

容傾勉強合眼睡了下,遊行給他算總賬,“你要跟我和好,我就問你,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提醒過你了……一碼歸一碼,你總愛跟顧鳶計較……”

容傾脖子生痛,遊行的右手擱在他的腰上,他的頭抵在遊行的肩膀,容傾不能看見他的表情,直接問:“你喜歡我,為什麼不能跟我在一起?”

“為什麼?我哪點比顧鳶差?如果你告訴我顧鳶是哥哥,這吸血鬼君主的位置,他做就是了,我隻要你。”容傾坦言,“我是真心的,你不能傷害我一次又一次,我的一顆心捧上去,你總是拿刀子紮我,人心也是肉做的……”

容傾的聲音委屈到不行,每天患得患失,真是夠了。

“我生來就沒有父母,”容傾低下頭,聲音越來越低,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聽上去無限的悲傷與惆悵,“我隻是想要你喜歡我,我做得也有錯嗎?你一千年前拋棄我一次,十一年前你認出我了還裝作不認識我……我……”

容傾眼睛中現出淡淡一點濕潤的痕跡,遊行心道這人又來啊!

這一招可謂對他屢試不爽,什麼委屈了哭一哭就能鬨過去,但是時代變了,好多企業都破產清算了。

遊行冷漠地打斷他,“你對誰哭都不管用,對我更是沒用。”

眼看詭計被揭穿了,容傾掰過他的肩膀,氣得眼睛通紅,又聽遊行說:“還想著東山再起,也不看看自己……”遊行甩開他,飛快起身,頭也不回朝屋外走去,但他好會刁難容傾。

走到門口,他對著抽了骨斷了魂般的容傾眉心,吻了下,又說:“我們沒可能,這個吻算是還你一個。”

容傾回了魂,他臉紅從門框探出一個腦袋,忿然道:“你欠我一千多個呢……”

遊行轉身,他手中拿著定位精神體的GPS,盯著他問:“你想離家出走?你走了,我高興,你不走,那我走。”

容傾抱著胳膊,胸膛脹起,閉眼眯著偷偷看監控視頻,他不厚道地想,你顧鳶又算是哪根蔥?打不贏我就知道氣我,我還不能示弱了。

監控中,是顧鳶與容傾持刀對決的場景。

顧鳶以慣用的手段輕輕羞辱容傾:“阿傾,你眾叛親離了還這麼氣定神閒,當逃兵很好玩?”

容傾不甘示弱,來了原世界的京都,又加有覺醒天賦的支持,他不是很怕,但不想自己出手,他道:“那是誰造成的?你作為朋友背叛我,我還能怨你不成?”

顧鳶刀鋒劈向容傾,旁邊的一棵樹被攔腰斬斷,說:“你怨我,又如何呢?容家大兒子,是我殺掉的,又怎麼樣?乃至於容家次子——你想知道你父親兩個死亡孩子的真相,你能夠保證,容懷書知道了真相,不把你們兩個趕出去?”

容傾眼看著遠處容懷書一道淩厲的電鞭卷起顧鳶,將他狠狠抽打在地,顧鳶撞到牆上,似乎是經受不住這樣凶猛的撞擊,一口血吐出來,顧鳶抬起眼看向容懷書,忽而驚恐道:“容叔叔,我不是——”

容懷書咬牙,他抄起電鞭抽爛顧鳶的臉,大聲罵道:“你母親許無憂讓我照顧你,你葉滿阿姨待你如親生子,你卻還想當吸血鬼的王?”

容傾道:“不僅如此,一千年前穿越鏡世界,他原世界的父親顧伯伯也是被他親手殺掉的呢……”

顧鳶道:“你說的話就是真的?”

容懷書:“阿行父親,怕是難搞。”

“我親眼看到了還能有假?好!那你對阿行動手,總該是事實……”容傾擲地有聲,他瞧著顧鳶覺得心中暢快,他等這一天等了太多年,顧鳶與他在鏡世界一起長大,他卻夥同其他人背叛他,害死遊行,又害死無數的人,所有人把矛頭指向他,認為他心胸狹隘,不懂體恤下屬,顧鳶卻還冷冷吊起眼梢直接指認他是害死顧家長輩顧玉璋的人,容傾百口莫辯,他選擇沉睡,某日醒來,他卻發覺鏡世界人煙渺茫,好像是自己發了瘋,滅了世。

自己什麼記憶都沒有。

直到一千年後。

他硬生生在鏡世界挨過了一千年的孤寂時光,原本,他有愛人,他們很相愛,卻……遊行死在他麵前。

十一年前,他再遇遊行,不認識他了!

容傾想起這件事都要氣瘋,容懷書馬上扯住自己的兒子,攔腰抱住他,道:“阿傾,消點氣。畢竟有個死神製約著阿行,他一旦受了控製,不好收場的……”

容傾憤怒,他指著顧鳶罵,“都是你!你這種蠢貨!”

顧鳶卻自嘲地笑了,“不愧是阿傾,死神契約都能解開,一命換一命,誰比你能耐啊,我自愧弗如,行了吧?”

容傾:“我瞧不起你!你再也不是我朋友?!我跟你絕交!”

顧鳶瞪大眼,眼淚忽然不自覺流下來,他泫然,手背勉強撐地:“這樣啊……那回見。”

顧鳶的身影依舊很瀟灑,容懷書罵了句:“行了行了,阿傾你乖,要是讓你父親容蘭澤看見你哭哭了,又要笑你了。”

容傾眼睛很紅,刹雪刀砸在容懷書腳背,他說:“要你管!你彆管我不就行了?!”

容懷書懷有無限的耐心,“阿傾卻是挺乖的……”

容傾回頭瞪了眼容懷書,眼瞅著電鞭電流刺啦刺啦,他父親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可不敢惹,容懷書打他他就告他媽,他媽葉滿揍他爸,恰好葉滿在他前麵,他喊了聲:“媽,這邊!!”

容懷書咬碎一口牙,“臭小子。”

·

辦公室內,容傾靠在比他身子還大的熊上給沈郅敲微信。

整個人容貌長相十分矜貴,但這都是表麵,他長腿搭在茶幾上,毫無顧忌地抱著手機,明目張膽在工作時間玩兒。

監控探頭盯著他,容傾對著探頭微笑,辦公室內頓聞一聲,“下午你一個人回家。”

容傾:“不回就不回,你跟易白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不講清楚,我就不幫你,我看你去哪裡找精神體,居然還有一個夏笙言,你真是光撒謊啊……”

遊行:“……”他的聲音從廣播裡探出來,帶了點生氣,“你除了會趁人之危,還有彆的法子對付我嗎?”“你這個人,要不要臉?”

容傾大言不慚,笑得叫一個頓失顏色,話語中帶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痞氣,說:“對你,要什麼臉。”“我臉伸出去也得挨巴掌,不伸出去還是挨巴掌啊,有誰能靠近你麼?”

遊行被堵得啞口無言,嗖一聲關掉廣播,心中吐出一股濁氣,他怎麼能跟這種人講道理?就算是講道理,也能給你九曲十八彎拐到喜歡不喜歡他這個話題上,他死死地攥緊手機,多年來的隱忍終於原地崩解,他恨得磨牙鑿齒,胸膛起伏得厲害,手機啪啪地敲微信給容傾,啪一聲推開了窗,刷刷刷幾條鏈接發過去。

-

阿行:【沈郅欲退圈聲明截圖】.JPG,【貴公子沈臨意父親原是重刑犯】.JPG。

阿行:容傾。

容傾看到這兩個字要瘋,他一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坐起。

-

阿傾:稀奇啊,你給我發消息了?

阿行:[菜刀] [菜刀] [菜刀] [菜刀]

阿傾:彆生氣呀。

阿行:你去死。

阿傾:真生氣了?

阿行:去死。

阿傾:死不了,命長。

遊行努力平複心情,他實在是找不到精神體在哪裡,也不想跟易白扯上任何乾係,更不想今天以後的美好生活被往日那些恩恩怨怨給打斷,仇人去死,兄弟也去死,一個祁清涵就夠煩了,還來個易白夏笙言,也許還有什麼往昔的家族仇恨。

這日子不要過了!

煩死了!

-

阿行:哥?

容傾看見哥這句話,心情到底是好了點。

有事叫哥,代表他有救,沒事兒叫容傾,他要大禍臨頭。

容傾又躺了回去,甩了鞋,抱了個圓抱枕在懷裡。

-

阿傾:仇家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