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去到祁蘊和醫院辦事處,他發現江涵秋正在跟祁蘊和說話。
江涵秋原本是高高興興地準備給季涼一個溫暖的家,他覺得有個孩子太幸福了,他當父親一定好好地對待他,不讓他受自己的困苦,堅決不搞小三,季涼跟孩子全部都保住了他很開心,開心就要跟人分享,他給祁蘊和很多名貴的中藥材,又給遊行迅速辦了離職手續,把遊謙逼得走投無路,遊謙來求他放過自己,他不管,祁嘉更是走了好多次他的辦公室,說能不能再幫他,現任江市長江涵秋把祁嘉掃地出門,他劍走偏鋒,在易家萬眾矚目的目光中讓易語上台——實則給遊行解決過去的恩恩怨怨鋪路。
可季涼死活不同意再檢查,江涵秋急了,他罵道:“你她媽的,懷了個野種,如果不是你姐讓我照顧你,你這個讓我免費當乾爸的妹妹!早就給你弄死了你!你還瞞著你大哥跟二哥!”
“還去我父親麵前耀武揚威!”
季涼反擊,“你也不是利用我肚子裡的孩子去欺負你爸,你爸還送了我五百萬!”
遊行冷眼旁觀,他就知道江涵秋是個什麼人,於是看了看說:“阿絮好歹沒看走眼……”遊行居然在江涵秋的肩膀上又看見了阿絮送給江涵秋的那隻貓,他上前製止江涵秋:“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爛鍋爛蓋不是湊一塊兒了嗎?”
其實他應該很氣,但是遊行轉換了一下想法,如今江公子是市長,於他而言,有利。
江涵秋本來就挺不好意思的,他撓了撓腦袋,彎了腰低了個頭抱歉道:“實在是對不起,我知道如果不這樣說,你跟容傾是不會幫我的,但很多人家給審判院送來了錦旗,遊家所在的聖心娛樂我調查了,我連夜調查,發現很多漏洞,罰了他們一個億的稅款,特彆是你那個弟弟遊臣偷稅漏稅,”江涵秋比了個十,又說:“估計遊臣是沒法蹦躂了,他爹遊廖正想方設法應付我的檢查呢,沒關係,我會儘好我的本份……謝謝你。”
季涼看見便宜哥哥這麼禮貌,其他人不記得了,沈臨意不記得了,她卻是記得的,她本來要一路二鬨三上吊,這會兒跪地上一下爬起來,她拉住遊行的手說:“我認識你,你是何媽媽養大的那個人,是不是?”
恰在這時,易白偏偏進來了,所謂冤家路窄。
遊行抽出手說:“你也許是認錯人了……我曾經是見過何雅彤,”易白炙熱的目光已經看了過去,季涼接收到江涵秋的警告眼神,一骨碌爬起來,江涵秋是真的高興妹妹想開了,他說這孩子養得起,可我們不能再演戲騙人了,他帶著不明所以的季涼一路離開。
易白走到遊行身邊,眼光中隱隱含著不滿,他去抓遊行的手,祁蘊和攔在他身前,遊行默默站到一旁覷著祁清涵,他聽易白說:“有些事,騙不了人,阿行。”
遊行看向屋外,祁清涵道:“是,有些事,騙不了人,易白,他就是遊行。”
遊行看回去,他目光中已然隱隱含了怒色,可是沒有表現得很明顯。
祁蘊和對祁清涵說:“我不救你,又怎麼樣?你要吸血,關我什麼事?你是我弟弟,我為什麼要幫你控製你自己的欲望?”
“你是我哥哥,難道不行嗎?”祁清涵至今仍在執迷不悟,他道:“我把我的身體獻給祁雨瀟就是。”
祁蘊和搖頭,“我想要雨瀟回來,可你是什麼人,一條什麼樣的狗,我清楚明白得很,我為什麼幫你?”
祁清涵指著遊行道:“他一直都在騙你,你說我是狗,如果不是我讓爸爸製住博亞局,你還能活到今天?你為什麼願意救一個你不認識的孕婦都不願意幫我,我是你弟弟,你這麼對我?”
他的語氣聽上去十分憤怒,但幾乎是控訴哀求了,祁清涵又辯解道:“把K50解藥試劑給我,我就離開這裡,再也不打擾你們。”
祁蘊和道:“你說得冠冕堂皇,好輕易啊,你早點識相,就給我滾出去,你不就是想繼續利用遊行,覺得他不會對你動手嗎?”
屋外走廊,祁嘉偷偷地盤算著K50解藥試劑,心想,這簡直是大好事啊!所謂得來全不費功夫,他施施然走進去,忽而裝了一副老好人,“吵什麼吵,彆吵了,你們都是我的兒子,我來罵清涵。”
遊行出言譏諷:“你是不是想,你除了祁清涵這個兒子,其實自己還有另外一個審判院上班的兒子,反正他是我生的,想我養了他這麼多年,總該記著我,還有點用,祁清涵你沒骨氣啊,父親拋棄母親,甚至害死自己的母親,你都不在乎,還能這麼跟對自己好的哥哥如此說話,真是不知道遊霧給了你什麼底氣。”
祁清涵明顯慌張了,他反駁,“你彆太過分,我爸說了,他沒有……”“不是我媽媽不要我,是你騙我。”
“哦,是嗎?”遊行身姿悠閒,神情有點輕鬆地過分了,又道:“那為什麼,你親生大哥這麼討厭你,說什麼也不幫你,你喊易白喊得這麼甜,他怎麼不見得給你拿壓製吸血鬼欲望的K50啊,哦,我忘記了,你有太多的苦衷了。”
祁清涵看到祁蘊和冷淡的目光,他再次覺得無地自容,遊行對他的行蹤了解得一清二楚,“江涵秋是你朋友,沒有不管你,你好好地不在醫院待著,跑來跟我鬨什麼事?”
祁清涵被逼到走投無路,他忽而指著祁嘉說:“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祁嘉拚命否認遊行所說的話,“我是被逼的,我是你爸爸,我還能害你不成,人家看中我是你的福氣,我當局長,讓你母親離開家裡,難道不是給你過好日子的?”
祁蘊和冷笑:“所以你就是這樣扔了我害死母親的,你這麼些年也沒給過我撫養費,就算你去聯合法庭起訴,我也不會給你一分錢。你再不離開,我就請法警了。”
易白看向遊行,他忽而發軟了語調道:“這些年,我也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作為朋友,我總是希望你過得好的。”
遊行冷淡道:“你何苦去糾結我是不是遊行這個問題,你沒把我當朋友,我也不想把你當朋友,你這樣低聲下氣,一點兒也不像你,事情都翻篇了,你是要掛心理科嗎?”
祁清涵指著遊行冷冷丟了句:“你就是這樣一個人。”
易白的臉色很不好看,他霎時出手,手中一道光亮,他愣生生剝離祁清涵的精神體,在那瞬息萬變之間,他把手放到祁清涵的脖子上,一把拗斷了他的頭,祁嘉看著,馬不停蹄要跑,咚咚咚地腳步聲下樓,江涵秋嚴陣以待,他拒絕所有K50試劑解藥消息流通市場的可能性。
子彈上膛。
嘭!
一發子彈正中祁嘉眉心,祁嘉從樓梯上滾下去,季涼變為一隻嗜血的鷹,著急啃噬著祁嘉的血肉。
易白摘下手套,將他扔在垃圾桶,他睨向遊行,忽道:“我發現,你真的變了,遊行,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我也真的很失望。”
“你是在跟我說絕交嗎?”遊行冷漠重複,他卻覺得,易白卻像是在說,為什麼我的事,你不能忍忍,我都這樣低聲下氣求你,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固執。
遊行說:“這句話也送給你,你就是這樣一個人,我沒把你當朋友。”“你從來都是易家高高在上的公子,我是孤兒院的嘛,這個承認,夠不夠?”
易白的指甲嵌進掌心,母親易語正在外麵等他,她第一件事就是指責易白不戴手套,提點說:“跟落水狗一樣,這不行的,阿白。”
易白打斷她:“你閉嘴!我不姓易!”
易語眼淚愣生生地掉下來,她顫抖問:“你說什麼?我把你從孤兒院帶出來,你就這樣報答我?”
易白嘭的一聲,甩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