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冷,眉目倏忽陰狠,許是因為都是唯二的精神體的關係,待在容傾身邊,他異能沒有那麼容易失控。
遊行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摸著自己頸側的傷口。
他隻覺得無話可說,他提起刀,緊咬著牙,驚雨片刻沒入容傾肩膀之內……
遊行道:“……你缺個暖床的?”
容傾:“你……信我嗎?”
遊行搖頭,“我誰都不信,我隻信自己。你強硬把我拉進這個係統,你利用主神權限把我拉進來,你什麼私心,我不想知道。”
祁蘊和又將車開回來了,他讓舒臨風搬了一大堆的血液替代劑,有瓶裝的有片劑的。
遊行上車,他感慨祁蘊和比容傾靠譜很多,談合作也不忘本。
“血給你留夠本了……請不要隨便動手動腳……我的男朋友,已經死了。我把碑送你門口。”
“……”遊行出門前料想也許會碰到容傾,他沒興趣再談情說愛,也把話留足麵子了。
挨一刀的容傾臉上沒有不悅的表情,舒臨風看容傾挨了驚雨一刀,險些驚掉下巴。
“曜哥呢……我還想找他有點事兒呢……聽說他跟季白桃談了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也不知他記起來沒有啊……遊行這麼羞辱他,怕是要記一輩子……喔喔喔!”
舒臨風伸了個特彆大的懶腰。
容傾跟個沒事人一樣走開,他道,“好好跟博亞局談合作吧……你想被困死係統?”
“哦呦呦,聽說您的複製體性格婉約,聽博亞局的宗之嘯跟從良說,您是漂亮野妞中的狂人啊!擁有帶勁的眉毛,尖銳的獠牙,還有小巷報紙傳得神乎其神,說什麼博亞局與審判院好事頻出……”
容傾摁住舒臨風的頭,給他摁在了泥裡。
·
博亞局與審判院被迫合作提上日程。係統製造者遊行跟祁蘊和也無能為力,後者捏著測試條表情頹喪,表示係統鎖死,然後還安上了一個倒計時。尋找係統核危在旦夕,宗之嘯跟從良兩個人那一天目睹某某現場後,一直沒敢聯係遊行。
當張滿月開始發狂時,宗之嘯怕這個女孩把事務所給撕了,持續不斷給遊行敲微信。
-
【聽說上頭領導嫌棄黃泉民政局這名字晦氣,換成了高大上的審判院!】
【死鬼!兄弟!你說句話啊!張滿月那個姑娘你怎麼辦?!】
遊行:“……”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複,他最不喜歡用微信……這些瑣事他一概不想管!
這些人他都不認識!
從良敲微信,也逼叨逼叨。
-
【我怎麼看見了祁蘊和啊?!】
【大佬哥,我不是眼花吧?!】
【他……還好嗎?!】
遊行各自回了個句號。
最近的事讓他煩不勝煩……然而此時更加糟糕的一件事情出現了,自己的異能失效了。
遊行喃喃,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血抽得過多了?
他做事一向不計後果,最近尤甚。
熟悉的氣息來臨,遊行心想,這可比容傾本人糟糕多了。
此刻異能散去,遊行的腦子倒是變得清明起來……那個坐在花園裡看人的是自己。
自己好像也沒做血包……
確實抽過血……
至於容傾的戀人到底是不是沈曜,彆的不知道,但……眼高於頂,眼神犀利而刻薄的沈曜確實蠻討厭他。
遊行隻想,當初精心設置了這麼一段劇情……雖然隻是安排相遇,但耐不住啊……其實沈曜應該對白桃有點感覺……
那把傳說中的荊棘槍指在了遊行頭頂。
遊行:“十年鰥夫,感覺如何?”
係統內的沈曜是一個多情爛漫懦弱的男子,審判院的沈曜便是一個無情不講理隻動手不動嘴的人。
遊行刻薄能力全開:“你到底是沒有女人緣呢還是你恨我啊,你再打斷我的腿試一試嘛……畢竟我也救了你的命……你說話呀……”
遊行嘴唇削薄,荊棘槍頂高他的下頜,冰冷的手指壓著喉口,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極為脆弱,一隻手就能將頸子給折了。
遊行越來越囂張,“曜哥——?”
他故意捏著嗓子,又喊了句,“沈曜啊沈曜——我喜歡你呀……”
沈曜眼神犀利,卻鬆了手。
“你知道不要臉三個字怎麼寫麼?”
遊行:“我知道不怕死三個字怎麼寫。當年季白桃對你說了這麼一句,你就是當初羞辱她……談個戀愛怎麼了呀……沈曜啊沈曜……”他情緒也不上頭了。
“你也曉得心痛啊?報應哦——”
遊行不曉得這人是怎麼闖進自己的屋中,他察覺到房間是黑暗的,周圍沒開燈。
“……”遊行心想,停電了?
因為一些過去十分糟糕的回憶。係統內的遊行是不怕黑的,但自己怕!
如此厭惡沈曜的理由便是那一天——婚禮上他腿被打斷,因為滿身都是傷,而且腿恢複極慢,原本想跑出琅館,卻被沈曜報告給容傾然後被喝醉酒的容傾抱回房間,翻來覆去,來回翻滾,被迫穿上了婚紗,伏在容傾肩頭不停哭泣求饒,對方也沒放過他。
沈曜聲音清晰。
“你殺了遊妍……你也心裡沒數嗎?”
遊行:“我今天還敲斷了寧簡的腿呢!他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吸血鬼自愈能力強……我敲回去沒怎麼樣……”
沈曜:“那你呢?”
遊行哼笑,沒察覺出沈曜在問什麼。
“我,我當然……關你什麼事!”
遊行趕快往角落裡躲,額頭上冒出很多冷汗,窗戶打開,冷風颼颼。
遊廖的聲音如魔鬼般播放,五歲童年一個人待在冰冷小房間的恐懼湧上來。
渾然又變成了那個害怕冷,想念京都的小孩兒。
遊行想,今天是不是點背?
會不會是昨天太變態吻了不該吻的人的報應?
異能沒有了,理智也回來了……
遊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
“是你下的藥?!是不是!”
他語氣焦急……今天點背到極致。
房間內的燈倏忽被打開,沈曜一身素黑,他拎著藥店袋子送到遊行手上,聲音十分沙啞,“幫我一個忙……給我……綁個繃帶……有人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