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我可以做壞事嗎?(2 / 2)

溫柔纏綿 俞覽 5761 字 8個月前

她一邊坐下,一邊拿起紙。

【吃完早餐再去公司,車子暫存你那。】

他還真是……

季煙一直覺得,像他這樣有條理有分寸,又懂得在細節處體貼人,她不難心動。

用完早餐,季煙開著那輛奧迪A3回了自己住處。

檢查了一遍門窗,她鎖好門,提著行李箱去公司。

核對了一上午材料,中午吃飯的時候,她順道去35樓逛了一圈,給之前同期進來的同事送了下午茶,經過王雋辦公室特意放慢了腳步。

人不在。

再看看他助理孟以安的位置,同樣空落落的。

看來是忙去了。

她給他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車子暫時停在自己小區車庫,然後拉著行李箱打車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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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來到了十月,中夏物聯IPO項目現場工作正常進行。

這天中午,季煙在會議室正在敲寫中夏物聯關聯方的情況,手機震了震。她拿起來一看,是施淮竹的信息,大致掃了眼,見會議室其他機構的人都在各忙各的,季煙將電腦熄了屏,起身走出會議室。

她打通施淮竹的電話,問:“溫總要過來?”

施淮竹說:“嗯,過來看一下進度,我正過去機場接他,晚上要和中夏那邊談談。”

季煙應下。

結束通話,季煙沒第一時間回會議室,而是站在走廊吹了會風。這三個多月,她主要忙著中夏物聯這個項目,剩餘的休息時間還要兼顧12月初的保薦代表人資格考試,一天24個小時,她恨不得掰成30個小時用。

項目期間他們是沒有假期的,就連國慶節,他們和律所以及會計所的人都待在中夏物聯提供的儘調室,埋頭寫材料。

“姐姐,要喝咖啡嗎?”

身後響起一道聲音,隨後一張笑臉映入眼簾。

是律所機構的一名實習生,叫吳威,外表很稚嫩,性格很陽光,見誰都是姐姐哥哥叫著。

施淮竹說這叫聰明,頂著這麼一張臉,喊你姐姐,你能不心軟嗎?

這聲姐姐確實叫得季煙挺受用的。

“不了,謝謝。”

吳威又說:“姐姐中午一起吃飯?”

季煙依舊拒絕:“待會我們組員有點資料要處理,要加會班。”

吳威走了。

季煙又站了會,正想回去繼續寫材料,手機響了,來電人是她的好朋友江容冶。

江容冶目前在一家投資公司做投資經理,上回季硯書介紹的相親對象李城目前創業急需融資,季煙就把他的資料發給江容冶了,這幾個月她都在忙中夏物聯的事,這會江容冶打電話過來想必是要說李城的事。

江容冶在那邊笑著說:“你可是給我送了個好項目。”

滿腦子都是數據的季煙一下子聽不出這是好話還是諷刺,哦了聲:“談得融洽嗎?”

“還行,我老板挺看好這個項目的,再談一談細節差不多就定了。”

李城目前在做數據安全防護,每一次技術研發更新都要燒掉一大筆錢,而他前兩輪融資拿到的錢都燒得差不多了,現在急需第三次融資。

季煙開玩笑說:“你們看好它上市嗎?”

江容冶說:“說句實在話,我老板就是衝著讓它上市才融資的。”

季煙一下子嚴肅了:“那承攬承做承銷一條龍服務就包給我們公司了,保證給你們做得好好的。”

“……”

談了會公事,江容冶問她什麼時候出來聚聚。

季煙有些愁:“今年是沒時間了,明年再約。”

“你這麼忙,有時間談戀愛嗎?”

聞言,季煙不由警鈴一響:“我媽找過你了?”

“你說呢?阿姨給你介紹相親對象,結果你倒好,給人介紹融資。”

“這你冤枉我了,”季煙叫苦不迭,“八成是我媽看上人家創業潛力股,人家看上我在投行工作的人脈,這叫各取所需。”

“你倒是清醒。”

這話聽得季煙挺開心的:“那是,不清醒能在投行待到現在?”

“你在彆的事也能這樣清醒就好了。”

江容冶顯然話裡有話,季煙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假裝聽不懂:“行了,回頭你拿到服務費了,記得請我吃飯,那天那頓飯還是我買單的。”

江容冶一聲不吭地把電話掛了。

季煙笑罵了一句小財迷。

下午季煙和施淮竹去見了溫琰,報告了一遍最近一個月的工作內容以及項目最新的進展,然後把其中一些比較棘手的問題一一說明。

晚上,季煙和施淮竹隨著溫琰去見中夏物聯的董事長馮海明,馮海明帶了秘書,五個人坐在寂靜的包廂裡,一邊吃飯,一邊就關聯方造成的同業競爭問題展開討論。

有施淮竹和溫琰在場,全程季煙沒怎麼說過話,偶爾就一些細節適時添補一兩句。由關聯方造成的同業競爭問題,具體解決辦法還需要明天三方中介機構坐在一起跟馮海明說明,今晚更多的是跟馮海明解釋其中的一些法規利弊問題。

兩個小時後,一行人從餐廳五樓下來。

目送馮海明車子離去,季煙回頭看著微醺的溫琰和施淮竹,說:“車子在停車場,我去開過來。”

今晚季煙滴酒未沾,除了要開車接送溫琰和施淮竹,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施淮竹個人非常排斥男生勸誡女生喝酒。之前中夏物聯的首次中介協調會後,馮海明請三家機構吃飯,飯桌上不乏勸酒的,都被施淮竹一一擋回去了。因此這次私下吃飯,馮海明的秘書很體貼地給季煙叫了一紮玉米汁。

施淮竹今年33歲,本碩都在北大就讀,至今未婚,一心撲在工作上。

季煙一邊想著,一邊把車開出地下停車場。

十月份的蘇城,天氣已漸漸轉涼,入了夜,燈光下的街上再怎麼熱鬨也徒顯幾分寂涼。

季煙把車靠在路邊下車,朝站在門口旁等候的溫琰和施淮竹走去。

餐廳門口人群來往密集且複雜,走近了,季煙才發覺溫琰和施淮竹正和人在說什麼。

她一眼掃過去,瞧到了一個略為熟悉的人影,但因那人站的地方正好是燈光照不到的地方,昏昏沉沉的光影裡,季煙定定地看著那個地方,拿著手機的手也不由握緊,心更是砰砰跳著。

但很快的,蕪亂的心緒又鎮定下來。

季煙看過公司內部的公告,王雋他們部門最近忙的幾個項目都在西北、華南一帶,怎麼會突然現身在蘇城。

她越發覺得是思念在作怪,才會產生那麼離奇的念頭。

她抬步走過去。

忽地,人群揚起一道熟悉且稚嫩的聲音。

“姐姐!”

季煙停步抬眸朝聲源望去。

吳威笑得跟小太陽一樣,朝她招手。

聽到這聲呼喚,原本還在談話的幾個人紛紛朝季煙的方向看過來。

為首的施淮竹搖頭失笑。

季煙也跟著笑,這吳威真是不分場合,到哪都不忘哥哥姐姐地叫著。

隻是笑著笑著,在不經意瞥到吳威身後不遠處的人時,她的笑意凝住。

一雙漆黑的眸子沉沉地掃過她,那人神色不苟言笑。

季煙覺得雙腳都不聽話了。

她彆開視線,站到施淮竹和溫琰麵前,腦子一片空白。

溫琰說什麼,季煙都聽不到了。

或者說,周圍人說什麼她都聽不到了。

她的心裡、眼裡全是剛才一晃而過的王雋,以及他身旁麵容姣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