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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會手下留情就真的不會,禪院甚爾自己在禪院家學到地第一條生存技巧就是不下死手就被會反咬一口的道理。
他朝地上半天沒動彈的小鬼“喂”了聲:“差不多可以了吧。”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連他都忍不住要讚歎了,遲早有一天會被打壞掉的吧。
“我沒看錯,甚爾果然很厲害。”
狼狽不堪的少女從地上爬起來:“不過還不能停下哦。”
她拭掉臉上的沙礫,像是失去痛感,低聲笑著:“經驗還沒滿呢。”
“真可怕啊。”
禪院甚爾感歎:“小瘋子。”
禪院甚爾其實很討厭打架,因為這通常伴隨著旁人惡意的視線和鄙夷的話語。
但是不還手又不行,找麻煩的人就像燒不儘的野草讓人厭煩,有時候他乾脆想著把這些人統統殺掉算了。
但——
“明明甚爾也很開心不是嗎?”
小瘋子歪頭,指著他揚著的嘴角,彎起眉眼:“在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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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成長速度快得令人咂舌,就像不知饜足的饕餮,趴在他脖頸上瘋狂的啃食著、無止境的吸取她口中所謂的經驗。
木製短刀換了一把又一把,不知從何時開始,起初那個被打的灰頭土臉滿身臟汙的小鬼,已經成長到不得了的程度。
在會議上大鬨一通,被眾多人盯上也遊刃有餘,還能壓製直毘人那個老頭子。
她當初所說的話正一步步實踐。
本來就是各取所需的關係。
禪院甚爾把她的院子當成躲開惱人家夥的地方,她把禪院甚爾當成能榨取價值的東西。
所以現在他現在沒有了利用價值,院子也被毀了,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嘖。
他掐住心臟的位置。
安靜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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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
孔時雨從電腦前探出頭看向沙發上的禪院甚爾:“我是不會給你發委托任務的。”
“真冷血,當初是誰想邀我進組織的。”
“那是我看走眼了,”孔時雨從鼠標邊拿起一盒煙示意,“來一根?”
看到少年沒接後露出了然的表情,西裝革履的男人起身靠在辦公桌邊,從盒裡掏出一根煙叼著。
“——這就是我拒絕的原因。”
禪院甚爾挑眉:“怎麼、你們這裡還不接受不抽煙的人?”
“不是不接受不能抽煙的人。”
孔時雨咬著煙,掏出打火機點燃。
他透過青白色的煙霧看向在他點燃煙前,就下意識從沙發上站起退到風口處的少年:“是不接受脖子被拴住的家犬。”
“舉個例子吧,要是哪天你那個小鬼被人掛在了暗網上……唔哇眼神真可怕,都說了隻是舉個例子了。”
孔時雨雙手抱臂,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少年:“你是準備去解決任務的委托人,還是準備解決你那個小鬼?”
禪院甚爾:“……”
“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
孔時雨聳肩說道:“禦三家咒術師的懸賞多如牛毛,我不可能接納一個隨時會砸掉我招牌的存在。”
“回去吧。”
男人揮手趕人:“你不適合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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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爾知道禦三家有天賦的咒術師通常是詛咒師盯上的對象,但他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果然咒術界就是爛到骨子裡的存在。
但是為什麼支開他呢?
因為沒有價值了所以拋下也沒關係,就像那個住了三年的院子一樣。
情緒、血液和腦子都在瘋狂叫囂著。
不行,要趕緊走才行。
但……
——“不可以。”
——“約定好了的。”
——“不可以擅自跑掉。”
約定?
禪院甚爾溢出悶笑。
咒術師的言語帶有力量。
鐵鏈的聲音在他耳邊嗡嗡作響,明明脖子上沒有任何東西,但禪院甚爾卻有種被徹底捆住的感覺。
啊啊……
是『束縛』吧。
剛剛體內叫囂著的情緒被奇異的撫平了。
這下是真的被鎖住了啊。
居然說出這種話……真是胡來。
禪院甚爾抬眼,看向眼前這個被他一點一點用血肉澆灌滋養出來,才成長到如今的黑發少女。
明明讓我滾得越遠越好才是對的。
所以,最後給你一個忠告。
在把我身上有用的價值榨得一乾二淨前。
絕對。
絕對。
絕對彆放開手中牽製我的鎖鏈啊。
——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