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澤月聽過這首歌。
在係統的記錄裡,譚軼最後不止在演藝上登峰造極,也重拾了一開始出道所走的唱歌事業。
從最初第一首原創歌曲《心速》開始,他的所有歌曲——不論是已經發布過的、還是後來創作的,全都備受關注。
他知道那是一首情歌。
——說起譚軼唱歌,其實這是個意外事件。
他們本來正往節目組所說的集合地點趕,卻在路過市集角落古巷的時候聽見歌聲。
是那種很常見的街頭點歌,一首二十塊錢,唱的正好是《心速》。
汪澤月路過多看了幾眼,說了句“唱得還行”。
作為街頭點歌,水平確實不錯。
譚軼便停下來問他,要不要聽原唱。
——現在正是落日的時候。
明媚了一整天的天氣似乎終於精疲力儘,於是落霞也變得有幾分暗淡,雲朵成了灰撲撲的顏色,卻有種彆樣的溫柔。
華燈初上,有淺淡的光影在二人眉目間描摹。
攝像師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將所有畫麵收入鏡頭底下。
成千上萬的觀眾也在直播間裡看著。
聽這首自出世以來、闊彆多年的現場版《心速》。
譚軼明明轉型已久,可唱出這首當年的成名曲時,卻仿佛在演唱前還練習了很多遍。
和六年前第一次在選秀舞台上的版本相比,如今譚軼的嗓音更為低沉,也更加有磁性。
朔風溫柔而遼闊,與此時的氣氛極為相襯。
開始唱之前,譚軼想了很多。
但唱之後,他卻什麼也想不了。
他看上去輕鬆隨意,可緊握著話筒的手、手背上凸起的經脈,卻暴露了與表麵截然不同的反應。
他的眼神看上去有時很遠,分散到灰色的天空,有時很近,聚焦到不大平整的水泥地麵。
隻在很少的時候,才掠過汪澤月一下,仿佛那隻是環視中毫不起眼的一瞥。
但他確實在唱《心速》。
一首很適合告白的歌。
在這個市集的古巷裡。
這裡是集市的一角,這裡是街頭的古巷,這裡有攝影師和鏡頭,這裡有逐漸聚集的路人和直播間裡的觀眾。
卻又好像隻有他們兩個人。
汪澤月站在他對角線的方向,眼底幾分玩味,唇邊笑意卻真實而清淺。
——其他人覺得《心速》是一首什麼樣的歌?
聽他唱這首歌是什麼感覺?
譚軼見過這樣的描寫和評價:
【是舒緩愉悅的風格。】
【好像要把整個冬天融化。】
【鋒芒畢露,沉靜溫柔。兩種極致的反差形成鮮明對比,更吸引著所有觀眾的注意力。】
那麼,汪澤月會覺得這是一首什麼樣的歌?
他在這裡,聽他唱這首歌的時候……
又會是什麼感覺?
他不知道。
他很想知道。
而此時此刻,有些人的微博已經要爆炸了。
[米麻薯真好吃]:@什麼時候讓我磕到真的,這何嘗不是一種同人照進現實?!!
[千尺]:我就說,《心速》最適合告白了!啊啊啊啊啊啊天哪,這是我能在現實生活中看到的畫麵嗎?
[失序]:大家走過路過都彆錯過我們的鎮圈神文!!!轉發#日新月軼#@什麼時候讓我磕到真的【#日新月軼#《如果最初遇見》,無責任短篇一次性發完,剛入坑時就產生的一些幻想,如果譚軼剛出道的時候就遇見汪導,一切會不會更不一樣?……】
[什麼時候讓我磕到真的]:我!看!到!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了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這就去產糧!!!
最後一個字唱完,尾奏尚且流淌在空氣中。
掌聲在周圍人群裡驟然爆發。
而譚軼放下話筒,隻看向汪澤月。
外界一切都在那人微笑頷首的時候消失不見。
明明什麼都還沒開始,什麼都還沒說,他卻已經覺得要陷落。
但不久之後,封閉的感知裡又透進越來越多的動靜,各種聲音重新逐漸在耳畔變得清晰。
他看清了。
汪澤月的表情像是讚揚,又像是認可。
但他還渴望看到更深的含義。
他內心捉摸不定,輕聲問道:“您覺得……好聽嗎?”
汪澤月看著譚軼走到自己跟前。
他沉吟了好幾秒,直到麵前青年不可避免地暴露出些許焦慮。
他終於一笑:
“好聽。”
***
這時候已經徹底到了晚上,風開始漸漸變大了,帶給人一種馬上要下雨的感覺。
秦郡兮和喻璿正各拿一個手機刷著熱搜,看一會兒便交談幾句,言笑晏晏興致高昂。
而簡飛航正和石宇霽站在一塊兒有一搭沒一搭地交談著,遠遠看見汪澤月和譚軼從街的另一邊走來,連忙揮手招呼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