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求婚嗎?”
我在短暫的錯愕過後,壓下胸口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假意開玩笑地問。
江清淮的回答把問題又拋給了我:“如果你答應就算,如果你不答應那就不算。”
車窗外的霓虹閃爍傾瀉進來在他清俊的臉上流轉,明暗交織,光影交錯。
他的目光溫存,四散著細碎的光暈,如和煦的春風吹過山巔化開了常年的積雪融成了清泉。
而方才被蔣逸呈的消息動搖了的我卻心虛地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他如黑曜石般清澈的眼眸。
我跟江清淮說過,人的感情不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無底洞,而我年少至今為止所有的感情都已經給了一個人,我再也拿不出來多餘的感情去回應他了。
可他說沒關係,我隻用笑著做我自己就好,剩下的都交給他。
江清淮的優秀程度和蔣逸呈不相上下,兩人高考都是省內前十去了清華。
他比蔣逸呈多了兩分拿下市狀元的事情蔣逸呈還可惜過說再多考兩分我就有個狀元男友了。
我說人家江清淮也是我朋友,狀元朋友說出去也挺驕傲的。
結果蔣逸呈吃醋了,又說我不能對男朋友以外的人有過高的評價。
我說狀元都不能誇一下的嘛,可蔣逸呈堅定說不行,我隻能誇他。
如今想來,我和蔣逸呈說過的每一句話,展露出的每一個笑容,每一次隔空眼神的對視,對江清淮來說都是怎樣的苦楚。
這樣的情況下,我要用怎樣的心境,怎樣的感情去回應他呢。
我做不到。
他不該喜歡我的。
他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
但他太執著了,執著到把我以為永遠不會再敞開的內心硬生生打開了一條縫,在隻剩下一片荒蕪的乾枯裡開出了花。
我跟蔣逸呈分手後研究生畢業從北京回到了大學所在地的省城,他從美國讀博回來成了我大學的物理係副教授。
我的大學是所中流985,我以為他怎麼都會去機會更多,平台更大的清北複交,之前閒聊的時候他也說過是這個打算。
雖說蔣逸呈偶爾會無差彆吃醋,但並沒有對我的交友提出過什麼限製,我和大家的關係都挺不錯。
我去清華找蔣逸呈的時候也叫上江清淮吃過飯,記得有一次因為蔣逸呈有點事情耽誤了,我還和江清淮在清華裡晃悠了很久。
路上碰到他的室友還被誤會成了他的女朋友,他室友說沒想到鐵樹也開花了給我逗得厲害。
江清淮長得很好看,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掛,身高有185cm,身材勻稱修長,喜歡他的女孩子很多,我還幫人遞過情書。
隻不過他生來就是做科研的料,一心都撲在了對知識的無限探索上,並不會去理睬紅塵的紛紛擾擾。
我依稀記得我把情書遞給他的時候,他很明顯地愣住了,隨後眼中一瞬流露出了當時的我並不理解的黯然。
我以為是我看錯了,並沒有多想,還八卦之心四起追著問東問西。
後來得知他對我的感情後,我想起這件陳年舊事,他說那一瞬間以為是我寫給他的,但馬上就意識到不是,又怎麼可能是呢。
見我低著頭遲遲沒有說話,江清淮柔聲開了口:“寧嫣,不用想那麼多,你按照你的想法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