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答應求婚的那個瞬間,我看到江清淮眼眸裡難以克製的歡喜四散開來,盈滿了愛意,隨後如泉湧一般翻湧成了璀璨的星河。
他鮮明的喉結上下滾動,緩緩醞釀的情緒升溫,似是有從流轉時光裡積攢下來的千言萬語。
可就在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的瞬間,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我還沒來得及去包裡拿就聽到江清淮明顯在關鍵時候被打斷的失落一聲:“能不要接嗎?”
“你緊張什麼?”我看了眼手機屏幕,是我們高中班上的班長,笑著問:“怕我跑了說話不算話?”
“等一會兒也沒關係吧。”
即便把沒有底線的笨拙溫柔都給了我,但他骨子裡還是冷靜,理智又克己的江清淮,我難得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到手的玩具被搶走了般的孩子氣。
我把手機在他麵前晃了晃打趣著說:“其餘人就算了,但是是班長誒。那我隻能等下跟他說是你不讓我接的。”
班長高中時就是我們這群小兔崽子的老大哥,把我們護在身後。熱心腸,為人豪爽仗義,彆人一句話能當自己的事情忙前忙後,從不計較得失。
我在北大讀研的期間幫了我不少忙。
和蔣逸呈鬨分手整個人崩潰把自己關在在寢室裡不吃不喝,醒來就哭,哭累了就迷迷糊糊睡幾個小時,暴瘦了二十斤之時,不知道怎麼得知了消息的班長死活把我叫出來說了很多很多。
還當著我的麵給蔣逸呈打去了電話,把他罵得狗血淋頭,說當初是誰跟全世界說要對寧嫣一輩子好,辜負真心的人是要吞一萬根針的。
班長也是高中同學裡幾個知道我和蔣逸呈分手後和江清淮在一起的人。
知曉我受了班長很多照顧的江清淮,哪怕有一萬個不願意還是妥協了:“好吧。”
看他被迫妥協悶悶不樂難以釋懷的樣子我瞬間解開安全帶,不顧交通安全親了他的側臉一口,隨後又穩穩坐回去係好安全帶笑眯眯說:“那我現在可以接了嗎?小江教授千萬不要不開心哦。”
話音剛落就瞧見得了一顆甜棗的他嘴角緩緩綻開了一個壓都壓不下來的弧度。
我以前總覺得江清淮是最難懂的那種人,與宇宙打交道的人哪能隨隨便便就被猜出在想什麼,但後來發現他在我麵前真的太好懂了。
安撫好小江教授的情緒後我才點了接通。
班長本科畢業後自己創業如今已經在北京紮穩了腳跟,小有成就,算是我們這群所謂的“優等生”裡的佼佼者。
接通電話,班長說他這幾天回省城了,如果我有時間的話晚上一起吃個飯,正好幾個當年隔壁班的老同學也在。
班長還問我江清淮去不去,我以他學校工作忙拒絕了。
問都不用問,小江教授對這類繁雜的社交活動最為排斥,不可能去的。
我掛完電話把晚上要和班長去吃飯的事情跟江清淮說了以後,他的嘴角瞬間就垮了下來,語氣裡又充滿了孩子氣。
“非要今天嗎?”
今天是周五,我倆原本是打算去他家做飯以後要麼在家窩在沙發上看看電影,要麼去外麵散散步的。
我和江清淮並沒有住到一起,一般周五他學校沒事的話都會來接我下班以後兩人去吃個飯。
我的回答顯然掃了他的興致:“說是明天就回北京了,難得幾個隔壁班的人也在,不過你估計不認識。”
也知道沒辦法的他歎了口氣後妥協了:“好吧,他們現在在哪裡?我送你過去。”
雖已經和班長說他沒時間了,但我還是順口問了句:“所以你要跟著去嗎?”